第十章
于峻自从目睹那心痛一幕后就没回过家,成日将自己关在办公室内借酒浇愁,但只是愁更愁呀!
突然,内线电话响起,传来助理的声音,“总裁,有人找您,您要见他吗?”
妈的!罢刚他才将那个讨厌的丁妮给撵出去,这会儿又是谁来打扰他?
“叫他滚!”他朝话筒吼道。
“可是总裁,他说有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你说,若你不见他,可是会后悔一辈子。”
于峻揉了下太阳穴,冷冷一笑,“是谁要见我?竟然那么!”
“我是李安迪。”他索性拿过话筒直接跟于峻说了。
“是你!”于峻的眼睛倏地眯成一条线,“你不是被警察带走了,怎么出来的?”
“我当然有办法出来,主要是想见你一面,除非你不敢见我。”李安迪画意挑衅他,他知道若不这么说,于峻绝对会叫警卫轰他出去。
“我不敢?好,你进来吧,我就听听你要跟我说什么!”于峻忽尔狂笑,现在的他可是正愁没人跟他大打一架呢!
“那我就进来了。”
一进入里面,他立刻被那酒精的味道刺激的皱眉,“你怎么喝那么多酒?”
“别废话,快说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是来帮你的。”李安迪坐在他面前,表情难得正经。
“帮我?哈……是不是你打算带着孟涵,去过属于你们的二人世界,所以来向我炫耀?”于峻自嘲地撇撇嘴。
“不是的,你可以揍我几拳,但别错怪孟涵。”李安迪深吸了口气。
“哟,这是什么情形呀?”于峻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而后走到他面前,“是为自己的爱人说话吗?不过,有句话很中听,那就是揍你几拳——”
碰!
于峻给了他重重的一拳,李安迪没料到他为这么做,毫无心理准备的被他击向一边,差点儿打翻了茶几上的花盆。
他拭了拭嘴角的血渍,“很好,你已经泄了恨,是不是该好好听我说了?你这里有录影机吗?”
“你想做什么?”于峻冷睨着他。
“你只管跟我说有或没有。”李安迪揉了揉脸颊,“我知道你恨我,可这一拳该抵销了吧?”
于峻深抽了口气,下巴往一旁比了下,“在那里。”
“谢谢。”于是李安迪拿着录影带走上前,不久后,屏幕上便出现了男女的镜头。
于峻原以为那是李安迪蓄意拿他和孟涵的画面来刺激他,可是仔细一看,他才瞧清楚那里面的女主角竟是丁妮!镜头一个换过一个,其中女主角都没变,男主角却一个个不同。
天……虽然他不喜欢她,可也从没想过她竟是这么一个婬乱的女人!
“你给我看这些有什么目的?”于峻凝起眉。
“只是要让你知道丁妮这个女人的本性。”李安迪接着又从口袋中掏出一台小型录音机,“你接着听这卷录音带的内容。”
Play键一按下,里面全是那天在餐厅中了妮与李安迪的对话,只见于峻脸色已由白转青……
“该死的女人!”他气得猛地捶着桌面。
“现在你该知道孟涵是被我和丁妮算计的,至于我能够出来,也是丁妮保的。”
李安迪揉揉眉心,“是我鬼迷心窍,直想发财,又觊觎孟涵的美,所以那天才以隔天要返回新加坡为借口与她告别。她不忍拒绝才留我下来喝杯咖啡,却不知道我已在咖啡中下了迷药。”
“你还真狠,居然让我误解她!”于峻一把拎起他的衣领,“不对,那你又怎么知道研发室的密码与钥匙?”
“事前我就先在她衣服上黏上了迷你针孔摄影机,在她巡视研发室时便在不知情下将密码传送给我了。至于钥匙,当然就在她昏迷时窃取饼来的。”
李安迪甚是懊悔,“孟涵真是个好女孩,我能感受到她爱你的心,你该去找她回来。”
“你和丁妮实在是……”于峻惊愕地站起,“不过我还是谢谢你来告诉我这些。”
拿起外套,于峻冲出办公室,而李安迪看着屏幕上丁妮的恶行,突然察觉到自己的可恶!虽然只是个牛郎,他不也该有自己的人格吗?
如今他只希望于峻能与孟涵和好如初,他也好降低自己的罪恶感。
至于于峻则是迅速赶往那间五楼铁皮屋,却不见孟涵的踪影,才一天……她就离开这里了吗?更糟的是,他居然不知道她老家在何处!
他立刻以手机拨回公司,问了人事室她的基本资料,是否有写上老家地址,幸运的是她有写!
一抄好地址,他使兴匆匆地赶了过去,但愿她在……希望她在呀。
◎◎◎◎
“妈,您又要出门工作了呀?”闻孟涵才刚回到家中,便看见已近六十的母亲忙进忙出的,一会儿去工厂打工,一会儿去餐厅洗碗,她便发觉自己实在是愧对她老人家。
“是呀,你爸还在工厂不知道你回来,妈去通知他一声,顺便买些你爱吃的菜回来,瞧你一回来就喊胃疼,该吃颗胃药好好躺着呀。”
由于孟涵没告诉她,她已经离职了,闻母以为她是因为不舒服才休假回来,久不见女儿,她可是欣慰得很,只不过见她被胃疼给折磨着,还真是不忍。
“妈,我胃疼好多了,您不用忙,晚上我请你们去餐厅吃。”孟涵赶紧喊住她。
“不用浪费,我们这种乡下哪有什么好餐厅,还是妈煮得好吃,你就在家休息。”闻母戴上安全帽,接着坐上机车,慢慢骑远。
眼看母亲渐渐消失在视线中,她便轻吐了口气,“唉……难道我就得在家让父母养我一辈子吗?”
可是她真的说不出口,如果爸妈知道她又丢了工作,一定又会为她烦恼。
看着外头晴朗天空,她决定出去走走,晒掉一身晦气。
离开家门,她缓步一直朝前走,来到不远处的河堤上,她坐在那儿,看着那平静的河面,慕何她无法如这般宁静、清澈呢?
“唉!”她又一叹。
“知道自从你坐在这里后,叹了几次气了吗?”一种熟悉到不行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狠狠震住了她!
孟涵胃部一阵痉挛,怯生生地回过脸,看见的就是那个令她朝思暮想的人。
“才一天半的时间没见,是不是忘了我?”于峻双手插在裤腰袋中,轻轻低笑出磁性的嗓音。
她完全没料到他会找来这儿,一时间无语,心情却是凌乱不已。
他为什么来?因何而来?
是因为还羞辱她不够吗?
“怎么不说话?”他走近她,敛起笑容。
“你怎么找来这里的?”孟涵甚是疑惑。
“我刚刚在路上遇到一个妇人,我向她询问你家地址,她居然眉开眼笑地说她就是你母亲,而我也告诉她……”他戏谑一笑。
“你告诉她什么?”她心一提。
“告诉她我是你的男友。”于峻嘻皮笑脸着,“她听了是又惊又喜,还说要买更多好菜请我呢。”“你怎么可以胡说八道!”她震惊不已,拉着后退一步,蓄意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孟涵,别这样好吗?我是来跟你道歉的。”于峻又上前一步,抓住她的双肩。
“不用道歉了,我承受不起。”他既然不愿相信她,为何这时候才要来说这些话来影响她的心?昨晚她已打定主意,要彻彻底底忘记他,可现在他竟突如其来的出现,叫她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情?
孟涵更不明白,才一天的工夫,他怎会突然知道实情,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孟涵,你可以打我骂我,可我希望你不要拒我于千里之外。”他用力抓住她的肩,深情款款地说。
“峻,我不会打你或骂你,只是我好累,真的好累。”那种不被信任的感觉一直纠缠着她的心,让她难以挣月兑。
“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肯接受我?”他深抽了口气。
“我当时也问过你,你要如何才能相信我,可你的回答呢?”闭上眼,她只觉得心好空、胃好疼。“对不起,是我不好。”他急急握住她的手。
“别碰我!”她用力甩开他,急抚着胃部,“我不想再……再看见你……”
“你怎么了?”于峻看着她乍变惨白的小脸。
“胃好疼……”孟涵重重的抚着胃。
“走,我带你去看医生。”牢牢扶住她,于峻可是忧心不已。
“不用,我只要稍作休息就行了。”孟涵从小就排斥医生,更不喜欢吃药,因此再疼她都会强忍下来。就连这几天她胃抽痛得直想吐,她都不敢说出来。
“不可以,有病怎么能不看呢?”他盯着她,“我车就在那边,本要老让我威胁你。”
孟涵没辙,只好让他扶着进入车里。
在车中她顿觉舒服不少,于是开口道:“你是怎么知道误会我的?”
“是李安迪亲自向我坦诚的,原来是他和丁妮精心计划陷害你,那天丁妮跑到日本把我激回来就是要我看见……看见……”于峻凝住了声,想起那事他就觉得亏欠她。
“原来如此,若非他来向你坦白,你就不会来找我的是吧?”孟涵的眉心不自觉地拢起。
“孟涵,我跟你道歉,你该知道我那时已乱了分寸,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急着解释,车子差点儿打滑。
“小心。”她赶紧喊住。
“对不起,见你不肯原谅我,我心很乱。”他用力抓了下头发。
“我已经好多了,不想去医院,你带我回家好不好?”见他这般,她发觉自己心软了。
不!她绝不能再与他独处,否则她一定会软化、一定会再接受他。
“医院就在前面,瞧见没?”他可不想迁就她,身体健康攸关一辈子的事呀。
将车停在医院门口,他绕过另一头直接将她抱出来,直趋院内。
“你放我下来。”她紧张地四处张望,就怕被熟人瞧见。
这里是保守的乡下地方,这一曝光她可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不用麻烦了。”直到挂号室外,他才将她放下,为她挂了号。
这让孟涵更紧张,胃也抽搐更凶了,还有那阵阵恶心的感觉更让她坐立难安。
说实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反正就是心浮气躁的不得了。
看出她的不安与痛苦,于峻紧紧搂住她,“不怕,我会陪着你。”
她推开他,蓄意与他保持距离。
这样的感觉让他快发狂!
于峻正想对她说什么,就听见护士小姐叫着她的名字。
“轮到你了。”于峻牵着她。
“我能不能不要进去?”她害怕看见医生。
“我陪你。”温柔地对她笑了笑,孟涵也只好勉强地走了进去。
在经过一连串询问后,医生居然要她验尿,最后告诉他们:“恭喜你们就要当爸爸、妈妈了。”
于峻又惊又喜地扯开一个大笑脸,可是孟涵却心慌不已,“这……这怎么可能?”
“这当然可能了,你们有爱的结晶是该恭喜的。”医生笑了笑,“下个月记得要来产检呀。”
就这样,孟涵在极度的震惊下再度上了于峻的车。
“现在你不嫁给我都不成了。”他得意又开心地说。
“谁说的?”她赌气地嘟起小嘴儿,“我……我可以拿掉他。”
吱——
于峻猛然煞住车,回头看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望向他那聚满怒潮的眼瞳,孟涵说不出话来了。
“我可不准你做这种傻事,懂吗?这样不但伤了孩子,也会伤了你自己的身体。嫁给我!我要你嫁给我!”他急切地说。
“才不,我可以自己扶养他。”她模着小肮,气鼓了腮帮子。
他凭什么说要她就要她、不要她就不要她,她又不是他的玩具!
“孟涵!”于峻激动地攀着她的肩,“你如果要惩罚我,我都接受,但不要说气话好不好?”
她扬睫看向他,“我是说真心话,我才不要让你以为我拿孩子来约束你,所以我决定凭一己之力扶养他。”
于峻懊恼的叹了口好长的气,“你还在记恨我?”
“不很了,只是觉得你我身份悬殊,你是大公司总裁,我不过是个失业的人,没必要因为孩子而牵扯在一块儿吧。”她别开脸,其实她真的已不恨了,只是不知该如何接受他。她的心好旁徨……
他深吐了口气,“我知道上次的误解后,让你有一种不确定的感觉,就像谜一样捉模不透我的心,对不对?”
孟涵不语,只是一径地看着窗外。
于峻看了她一眼,便重新发动引擎,“你家怎么走?”
“前面交叉路口右转。”
他点点头,而后依循着她说的方向将她送到家门口,“告诉伯母,今天真对不起,我改天再来叨扰。”
孟涵错愕地望着他,不明白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
接着,他竟拿出一张名片递到她眼前,“这是下个月我开画展的地址与时间,你会来吗?”
孟涵颤抖的接过,“我……我不知道。”
“我不勉强你接受我,可是答应我,要来参加我的个人画展。”他眸子丰阖,心底在想些什么她始终猜不出来。
“我……”她陷入为难。
“算我求你,嗯?”于峻握住她的手,“我会一直等着你,你若不来我就不走。”
“你何必?”
“若非是你给我鼓励,我这个画展也开不成。”他笑着轻拍她的脸颊,“你好好休息,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和……肚里的宝宝。”
“那你一路保重。”打开车门,她缓缓下了车,可不知为何心中却有种失落的感觉。
不是告诉自己要忘了他吗?怎么他才说要走,她就百般不舍呢?
闻孟涵,你还真是一点儿用也没,难道一颗心全被他占满了,完全没了自我吗?
“别忘了我的画展。”
“你不要特别等我,我要有空才成。”她并不想给他承诺。
“你不来,我会一直等下去。”坚定的眸专注地凝脸了她好一会儿,“我走了,那天不见不散。”
孟涵还想说什么,就见他已发动车子扬长而去,让她到嘴的话就梗在喉间,最后化虑一道道咸湿的泪水。
低首抚着平扣一的小肮,她简直不敢相信里面已经有了一个小生命,而未来……她又该如何一人度过呢?
张开手心,看着他留下的名片,她不禁自问:“我该去吗?他所说的不见不散是真是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