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鲍寓换不了,课还是要上的。

我满以为病了三天同学们多多少少会给我一点同情目光,可步入教室后发现估计大大错误。大家对我的笑容灿烂是灿烂,可灿烂里面带有不少古怪。

“呵呵,欢迎瞳瞳回来!”何东平带头鼓掌,如此隆重的欢迎,让我立即警惕。

没有办法,对着何永祺多了,谁都会神经兮兮。

丙然,汪莉莉一头探过来,代表全班同学发问:“瞳瞳,你真的到教务处投诉永祺对你性骚扰?”

平地一声响雷,我脸立即黄了一半。原来老师也会成为大嘴巴,真是一点老师的职业道德都没有。

“真的吗?”大家都关注同一个问题:“永祺真的对你非礼?”

数十道目光交错在身上,我只好舍弃脸面,咬牙点头:“嗯。”

“哈哈哈哈!”仿佛得到预期中的答案,全班隐忍多时的狂笑终于爆发出来。

何东平这小兔崽子第一个笑得直不起腰,哎哟哎哟揉着肚子,拍拍永祺的肩膀:“永祺,真有你的。瞳瞳终于被你教导出一点幽默感来了。”

汪莉莉掩着嘴笑,免得暴露她一口黄牙:“瞳瞳的脾气也变好了,到现在都没有发火喔。这样下去,以后会比永祺更受欢迎。”

“那就好了,全校两个白马王子都在我们班。”夏敏拍手凑合。

天知道我现在毫不动静不是因为修养提高,而是正全力抑止要晕倒的感觉。

班主任从门外进来,看着全班这么热闹,也笑着说:“瞳瞳和永祺今天回来了,大家都很高兴嘛。同学们坐好,我有点事要宣布。”

大家谈笑着坐回各自位置,何东平拍我一下,对我眨眨眼。永祺在身后猛然一拉,把我拉到座位上。

“怎么了?一点反应都没有?”永祺在我耳边低声问。

我磨牙:“你去死。”

“嘿嘿,”他在桌下抓住我的手:“死就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恶魔。”

班主任在讲台上讲话:“我们班来了一个新同学。”

新同学!全班激动起来。

我有点奇怪,都第一学期末了,快考试的时候,居然会有人转学过来?

门外走进一个男孩,雪白衬衫,全身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高贵气质。

全班女生更加激动起来。

“帅哥!”

“哦,看来全校第三个白马王子也要落到我们班了。我们好幸福啊。”汪莉莉陶醉的声音最突出。

他走上讲台,连步伐也是分外优雅的轻盈,就象明星登上领奖台一样。

“大家好,我叫谭妙言,是新来的转学生……”

被永祺握着的手猛然紧得发疼,我连忙挣开,瞪了他一眼,发现永祺眉毛少见的竖立起来,正恶狠狠地瞪着新同学。

这么突出的人物,我也不禁多看两眼,自言自语道:“他根本不应该到这里来。”

永祺在一旁兴奋的问:“瞳瞳,你也这么想。”

“哼,”我说:“瞧人家气质多高贵,应该去国外读贵族学校,这里不是变态就是疯子,有什么好?”

永祺立即不满,把牙齿磨得吱吱作响:“这是个大坏蛋,你千万要鄙视他、憎恨他、讨厌他。”

我反唇相讥:“大坏蛋也比你好。”

低声争吵间,消息已经宣布完毕。班主任留下谭妙言和大家沟通沟通,老师一走,全班立即沸腾起来。

谭妙言步下讲台,居然直接向我们走来。

“看,三大帅哥会合。”

我奇怪地看着他一脸高深莫测的笑容。谭妙言在永祺面前停下,永祺仿佛迎战一样,霍然站了起来。

两人目光互碰。

难道一见面就擦出火花?

“永祺,好久不见。”

“你来干什么?被人赶出校找不到地方只好花钱进这里?”

原来两人早就认识,看来还有旧仇。

谭妙言不回应永祺的攻击,低头朝我露出洁白牙齿,微笑着问:“你就是瞳瞳。”

“闭嘴,瞳瞳是你叫的吗?”永祺盗用我的台词。

我瞪了得意的永祺一眼,眼珠一转,骤然露出最可爱的笑容,对谭妙言说:“我就是瞳瞳,你是谁?”

“我是谁?永祺没有和你提起过我?”谭妙言对着永祺啧啧摇头:“永祺,你也太不够意思了。瞳瞳,我是永祺小学到高中的同学,也是他最亲密的朋友。”

“亲密?”我斜眼看看永祺,难道是因爱成恨的旧情人?

谭妙言点头:“对,最大的敌人,就是最亲密的朋友。”

周围同学围成一团看这场暗流激荡的精彩演出,我眨眨眼睛,搞不清楚。

好了,我们有了一个新同学,他的名字叫谭妙言。

我下意识的,知道这个姓谭的会是何永祺的克星,而我悲惨的大学生活,即将出现转机。

上帝啊,你终于察觉到我的痛苦了,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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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妙言的作用很快凸现出来。

第一,完全属于永祺的风采抢了一半,而且,他有意作对似的参加了所有永祺参加的课外活动,而且都在与永祺敌对的一队。

第二,永祺时刻黏在我身上的目光至少有一半转到谭妙言的身上,似乎对永祺而言,谭妙言对他有奇怪的威胁。

我对谭妙言的存在大抱好感,所以在课堂中遇到两人视线对碰时,少不了给他一个态度较好的笑容。

永祺对此紧张非常。

“瞳瞳,你干嘛对他笑?”

“对谁?”

“那个混蛋?”

“我没有对你笑啊?”我装傻。

“我说的是谭妙言!”

看着永祺越来越气急败坏的模样,我心头大爽,冷冷道:“我认识的混蛋只有你一个。”

“瞳瞳……”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我转过头,恰好对上坐在身后的谭妙言,故意又对他笑一笑。

腰上忽然感觉一股大力,身体被猛然拉到一方,被迫与永祺靠得紧紧。永祺的大手按得我动弹不得,转头对谭妙言呲牙示威。

这个神经病!我给他一记后肘,让他低鸣一声,委屈地松开我。

谭妙言有趣地看着我们,抬头看一眼讲台上的老师,忽然刷刷写下几个字,把纸条揉成一团扔到我们桌面。

我刚伸手,永祺已经迅速把纸条抓起来打开,扫了一眼,鼻子里哼哼两声,将纸条扯得粉碎,揉成一团,往角落一扔。

“上面写了什么?”

“没什么。”

我擂永祺腰眼一拳头,压低声音威胁:“快告诉我,不然等下课我自己去问他。”

永祺露出烦躁的神情,挠挠头:“他说你很可爱,象个女孩子。”

“什么?”我竖立眉毛,转头对谭妙言怒目相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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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一响,老师退下。我还没有找他算帐,他反而自己走了过来。

“怎么了?整堂课瞪着我?”

我凶恶地看着他:“你给我说清楚,谁象女孩?”我霍然站起来,表现我高大的身材。

谭妙言哑然失笑:“谁说你象女孩?哦,我知道了,哈哈,永祺的话你也信?”

永祺也站了起来,冷冷道:“谭妙言,你少败坏我的名声。”

我顿起狐疑,不错,永祺向来骗死人不偿命。

我看看永祺,又转头看看谭妙言,哼了一声,坐了下去。

类似事情不断发生,战斗持续,逐渐进入激烈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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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对我而言,事情正朝好的方向发展。

自从永祺有一次在窗台上望见我和谭妙言一起跑操后……

第二天一早。

“今天起得这么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刚睁眼,永祺已经穿着整齐。

“给我。”他向我伸手。

“什么?”

“跑操卡。”

“你自己跑操?”我瞪大眼睛:“你吃错药了?”我一边说,一边把他的跑操卡扔给他,并且警告:“要跑就天天跑,以后休想我帮你跑。”

他还是伸着手:“还有。”

“什么?”

“还有你的那张。”

我翻个白眼:“你以为人人都象你那么懒?我才不要你替我跑。”

“给我。”这家伙今早冷硬得吓人。

我从床上翻身起来:“我不给!”砰的踢开浴室门,自行漱口洗脸。

出来的时候,被他挡在门口。

“干嘛?”

“嘻嘻,瞳瞳。”永祺换上一副笑脸:“你帮我跑了这么多次,就让我帮你跑一次吧。”

瞧他笑得吃了鸡的狐狸似的,其中一定有诈。

我拼命摇头:“不要,你跑自己的就好了。”

“让我帮你跑,还帮你买早餐,你想吃什么?”

一提早餐我就呕,上次他买早餐导致的严重后果我到现在都记得。我更加把头大摇特摇:“不要,不用,不行!”

他见软的不行,居然立即转用硬的,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把我往房里带。

“不行也得行。”

“何永祺,你想干什么?”被他按到床上,我立即大惊失色:“我警告你,如果你……呜呜……你……呜……”

警告尚未出口,可以和泰山媲美的重量直接压了下来,两片软软的唇堵住我的嘴。

非礼啊!救命啊!

我瞪大眼睛,如同被钉在试验室里的青蛙一样。

挣扎徒劳无功,只能眼睁睁看着永祺对我可怜的上下唇施以猛烈的攻击。

窒息的感觉来了又去,他在我快停止呼吸的时候让我喘一口气,又接着来。

这个狂!老妈救命啊!

“给不给?”听他的口气,还以为是敌人在拷问烈士地下党人员名单。

好不容易有个缓机,我可怜兮兮地点头;“给,给,我给。”真没有骨气。

他从我身上掏出跑操卡,露出胜利的笑容,在我脸上模了一把:“乖乖呆在公寓,不许到处跑喔。”一溜烟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