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叶定睿的屋子就跟他的人一样冷漠,屋内全是高科技产品,无论音响、沙发都是名牌,看得出他是个很懂得享受的人。

孟熙月刚踏进屋里,还有些局促不安,不过在叶定睿放了音乐之后,她整个人也放松起来,她蜷缩在沙发上,大大的沙发又软又舒服,让她窝得很快乐。

叶定睿将Subway送入微波炉,然后泡了两杯巧克力牛女乃,不久两人便吃了起来。

“让我服务的,妳可是第一个人。”

“真荣幸!能喝到你亲手泡的巧克力牛女乃,我真幸福。”孟熙月捧着杯子,赞叹了声,发出满足的笑声。

“妳啊,要是哪天被人卖了帮人数钱,我也不会意外。”

“这表示我还有可取之处嘛!”

“熙月,对不起,我今天迟到了。”

“我说了没关系啊,工作比较重要。”

“不是工作……我早就准备要下班。”

“那是怎么了吗?”偏了头,她的表情满是关怀。

叶定睿轻啜了口牛女乃,又顿了顿后才道:“……是我大哥。我大哥一直是我们家里最被重视的人,我也经常被拿来跟他做比较,加上我什么都不想输给他,所以凡事都以他为目标,久了,他就变成我的压力来源。今天下班前,他来找我,跟我说了一些事……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我并不想照着做.”

“不喜欢就别做啊,为什么要勉强自己?”

“是啊,我明明不想做,却下意识会去在意他说的。”

“那是因为你很在意你大哥吧!虽然你说他是你的压力,但我倒觉得你似乎很信任你大哥,所以才会在意。你若不喜欢对方,不管他说了什么,你也不会放在心上,不是吗?我觉得你应该把你对他的感觉告诉他,不管是喜欢、讨厌统统告诉他,让他清楚你的感觉,毕竟你们是兄弟。”

“熙月,妳太单纯,不是所有的兄弟都能这样,有时候为了争财产、争地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们也是会内斗的兄弟吗?”孟熙月问完后,喝了口牛女乃润润喉。

突然间,叶定睿觉得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这该是他清楚的道理,为何他老想不通,还是让熙月点醒了他?

他总是习惯将所有的感情压抑住,因为露出情绪就等于是暴露了自己的弱点,或许他将大哥当作假想敌,一切全是他的自尊心作祟罢了。

“熙月,妳真的是太可爱。”

孟熙月露出无措的表情。“定睿,你怎么一会儿说我傻、说我单纯,现在又说我可爱?”

“因为妳真的很可爱啊。”那么简单的问题,他却老是看不透,最傻的人其实是他自己,叶定睿忍不住又亲了孟熙月。

“谢谢啰。”孟熙月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身体如同不倒翁一样左右晃了晃。

她那模样说有多可爱就有多可爱,让叶定睿几乎难以自持,一倾身,他将孟熙月压倒在沙发上,疯狂地亲吻她的脸、唇,以及她的胸口。

唇,火热烫着彼此,慢慢要烧掉他们的理智。

“熙月,今晚别回去了,陪我吧。”

他轻声在她耳畔边低喃着,此时此刻,他不希望怀中的温暖离开,只想要整晚抱着她。

他对孟熙月,真的是愈来愈贪心,也要的愈来愈多,他想要她的体温、她体贴的心,还有她柔软芬芳的身子。

“可是我有养鱼,得喂牠们……”盯着叶定睿露出渴望的眼神,令她手足无措。

“鱼一天不喂不会死的,今晚,妳来喂我吧。”叶定睿别有用意地说。

孟熙月当然不会傻到以为叶定睿要她留下陪他,真的只是单纯的陪而已。

她暗恋叶定睿九年,跟他交往一个礼拜后就上床,这样应该不算太快吧!

“好……”

在得到孟熙月的首肯后,叶定睿抱起她走入房间,门缓缓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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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昏暗,两人衣衫尽褪。

叶定睿把孟熙月压在身下,感受着彼此逐渐火热的温度。

他指尖宛如带有魔力,在孟熙月的身体上缓慢游走,由纤细的颈子一路下滑,来到胸口稍微一停顿,引起她的轻喘;来到下月复,立即遭到她的抵抗。

“怎么了?”他眸底藏着笑。

“我没有过这样,我会怕。”

“……我也会怕。”他老实承认自己的心情。

“你、你怕什么?”她瞠目不解。

“因为妳太珍贵,我怕会碰坏了妳。”

孟熙月被他逗笑了。

“放心,不要紧张……”叶定睿抚模着她的手臂,帮助她放松心情。

“定睿,我喜欢你,所以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

“我知道,嘘!不要再说话了,把一切都交给我……”

唇落下之后,叶定睿抱着她,给她最温柔的轻抚、最缠绵的亲吻,随着两人肢体交缠,轻吐出的气息愈渐火热,房内的温度逐渐攀升,几乎要着火起来。

一把火正在他们体内熊熊旺烧着,驱使着他们去攀附对方、渴求对方,不停地索求更多的爱。

孟熙月的视线慢慢迷蒙起来,身上满是激情的汗水,面对心爱的人,她早已抛开矜持,热情回应着他。

叶定睿在孟熙月胸前印下柔柔细吻,缓缓分开她的腿,然后压低了身体,让自己的坚挺抵在她的柔软之外,接而浓重的气息吐在她耳边。

“熙月,妳爱我吗?”

“我爱你。”

她的誓言方吐出,叶定睿随即把自己送入她的体内。

一瞬间,两人达到欢愉的天堂——

孟熙月拱起身迎接这美妙的一刻,叶定睿则是在她体内律动着,他要霸占她的身心,要她永远只能想着他。

喘息、申吟声不绝于耳,孟熙月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去了,她只能攀附着叶定睿,随着他的动作,感受着她最爱的男人在她身上所造成的晓力。

“熙月、熙月……”

叶定睿不断唤着她的名字,就在他充实她的身体时,他的心彷佛也流进一股温暖的热源,散布到全身。

霎时,他觉得有一股满足充塞胸怀,令他觉得十分幸福。

欢爱之后,叶定睿仍旧抱着孟熙月不放开。

“不洗澡吗?”

“不了,明天再洗,我现在只想搂着妳,妳会陪我对吧?”他愈来愈疲倦,却仍要先确定她不会偷偷跑走。

“当然。睡吧,我会陪着你的。”孟熙月感到好气又好笑地说。

在孟熙月的安抚之下,叶定睿终于缓缓进入梦乡,而她则带着微笑瞅着他的脸,隔了好一会儿,她也抵挡不了疲惫,昏沉沉地靠在叶定睿的手臂上睡熟。

在入睡之际,她想到了以前很多事情,其中还有关于她与叶定睿相遇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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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熙月提着一袋行李站在大学门口,今天是她要搬入宿舍的日子。

在父母去世后,烽华的家人一直对她照顾有加,在台北念大四的他,也鼓励她换个环境,所以到台北后或许能帮她改变心情。

说实在的,她也不想待在没有父母的家里,于是她填了台北的大学,然后独自北上。她本来是打算登记完住宿,把东西整理一下就去找烽华的,可是等她到了宿舍才发觉学校搞乌龙,弄错了住宿名单,她根本不能住宿。

她不知如何是好,想说先打个电话给烽华,请他帮她找落脚的地方,哪知一回头,竞发现她的行李不见了,连同她的皮包也失去踪影,这下她真的慌了、傻了。

她欲哭无泪地走到宿舍外头,靠在墙壁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在这里她举目无亲,也不敢随便开口跟人说话,怎么办?怎么办?

望着别的同学都有家长陪同,她的身边却没半个亲人,她现在毫无头绪,既没有手机,身上也没有零钱能打电话,真的是绝望到谷底。

想起了不在身边的父母,她内心顿时涌起莫大的哀伤,遂而掉下眼泪来。

她真的好想他们!

“那么大了还站在这里哭,不丢脸吗?”

听见这句刻薄的话,孟熙月随即抬头,看到的是张好看却又十分冷漠的脸庞。

“对不起,因为我的皮包跟行李都不见了,所以……”

叶定睿一手拿着书本,冷冷瞪着她。“不会请家人来吗?”

“我是一个人北上。”

“皮包有证件吗?”

“有身分证。”

“遇到这种事情,不应该马上去警察局备案吗?笨蛋!”

孟熙月怯怯地回答:“我不知道.”从小证件都是妈妈帮她收着,她也没丢过证件,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叶定睿露出了烦躁的表情,他只是一时好心来问问看,没想到竞惹来大麻烦。

“跟我走。”

“喔,好。”孟熙月觉得眼前的人虽然很冷,不过好像是个好人。

走没多久,叶定睿转过头来,仍旧是冷淡的表情。“我叫妳过来,妳就过来啊?”

孟熙月傻傻地反问:“不然呢?你好心要帮忙,我当然要快步跟上,难不成要拿乔?”

叶定睿轻轻一笑.“我有说要帮妳吗?”

咦?嗄?孟熙月忍不住停下脚步,接着往后退,表情惶惶然。

现在是怎样?难道真像烽华所说的,台北人都心怀不轨,处处想算计别人吗?可是,她身上连一块钱都没有,脸上戴着大眼镜、穿得很随便的她,有什么利益价值?

叶定睿瞥见她那副担心受怕的模样,禁不住笑出声。“妳真有趣,放心,我对妳根本没有兴趣。”话一说完,他脸色敛下,继续往前迈步。“还不快跟上?我时间有限,没空浪费在妳身上。”

还要她跟?孟熙月对叶定睿有点怕怕的,长相凶恶不代表是坏人,同样的,长相好看的也不见得是好人,这是烽华经常对她叮咛的话,加上刚才他又那样耍弄她,她更不敢随便跟他走,免得下场凄惨。

“快跟上!我带妳去警察局备案。”

“你不会骗我吧?”

叶定睿目光略带打量地扫过她。“妳有姿色让我骗吗?”一看就知道是个单纯的乡下姑娘,“还不快点跟上来!”他又喝了声。

孟熙月来不及抚慰受伤的心,连忙跟上叶定睿。

后来她才知道,他是企管系赫赫有名的叶定睿,更是以第一名成绩考进学校的才子,他家世好、成绩优,性格虽谈不上亲切热情,但也算是个不错的人。

即使叶定睿低调,但他的名气仍很快在校园传开,喜欢他的人多得不得了,但孟熙月没有成为其中之一,只因她早见识过叶定睿的冷淡。

虽然她受过叶定睿的帮助,但她对他其实没有多好的印象,只想闪他远远的。

那天他跟她到警察局,他竟然跟警察说她笨到不懂得来备案,害她很尴尬,却又无法怪他。

还好她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这种小事情.

再说,校园那么大,她也不认为两人还有机会再相遇,她仍旧能过她快乐的校园生活,只是,在加选选课之后,她马上知道自己错了。

因为他们竟然选上同一门通识……

由于那是热门的通识课,她不想退掉,反正那么多人一起上课,他们应该不会有交集。

只是……往往事与愿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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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性喜欢安静的她,进入教室选了个最偏僻的位置,不巧的是,叶定睿就坐在她的右斜前方,让她每每想看讲台上的老师时,都会先看见叶定睿的背影,加上老师要他们就此固定位子,让她想换也来不及。

每回下课,叶定睿的身边都会聚集不少人,她刚好能趁机会偷偷溜走。

日子一天天平静度过,某一天午后,她在学校看书准备期中考,看累了的时候,她走到窗户边,往下一看,正好看见有人窝在下面睡觉。

她的教室位于二楼,因此对于底下的人是谁能看得一清二楚,而那个人正是叶定睿,他很聪明地选了一个偏僻的角落,正好能让他睡得安稳,却也让她看得清楚。

此刻,他睡在草地上,听着音乐,旁边散落几本登山的书籍,还有一罐巧克力牛女乃,十分悠闲惬意。

孟熙月本是想离开的,但后来看着叶定睿的睡颜,看着看着竞看出了一丝兴味,不可否认,叶定睿长得非常好看,与他冷淡的气质相得益彰。

据说最近流行的帅哥类型,要略带冰冷,有点坏坏的比较抢手,她想叶定睿应该就合乎这种标准.

没看过他对哪个女孩子特别好,偏偏追在他身后的人不曾断过。

这样的人样样都好,的确很让人羡慕,该说是得天独厚吧!

她也不是讨厌他,只是……觉得他很难相处,但一靠近他,她又会整个人变得怪怪的,又说不上是哪里怪。

怱地,叶定睿的手机响起,孟熙月慌地连忙蹲下来,却竖耳倾听由楼下传来的声音。

“去玩?我不要,下礼拜要考试了,我在教室看书……”

才怪,分明是在睡觉!

“谁?干嘛介绍给我?不用了,就这样,我要去上课,再见。”挂断电话后,叶定睿又躺了会儿才翻坐起身,然后收拾草地上的东西,随即离开他这片秘密小天地。

孟熙月这才站起身来,望着窗外,底下已经空无一人,不知何故,她心跳莫名,突然有种偷窥到什么秘密的感觉。

怀着异样的心情,她也匆匆收拾书本离开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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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天以后,她的目光不知不觉会追随着他的背影,慢慢地,对他的了解也愈来愈深。

上通识课时,她的视线总是落在他的身上,她发现他是左撇子,上课的时候喜欢用左手把玩原子笔:每天下午三点,他有一个空堂的时间,会到他的秘密地方午睡:他喜欢喝热巧克力牛女乃、喜欢看登山的书籍:除了秘密之地,最常逗留的便是图书馆,他喜欢安静的地方。

正好叶定睿午睡的时间她没课,二楼那间教室也没人,因此她会过来这里看书顺便——看他。

后来,她将自己的感觉告诉烽华,还问他是怎么回事。

烽华呵呵笑着说:“熙月小宝贝,这表示妳喜欢对方。”

“我喜欢他?怎么可能……我跟他根本不熟,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对于江烽华的回答,她不太赞同。

“难道非要对方对妳好,妳才会喜欢他吗?熙月,喜欢一个人可是有千百种不同的理由,包括中意对方外表、性格等,还有一种就是『感觉』,感觉对了便喜欢上,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啊!”

“那……烽华,你有那么多女朋友,也是因为『感觉』对了吗?”

江烽华模模她的头,说:“熙月,这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就别管太多,如果妳喜欢对方,就去表白,才不会后悔。”

“可是我长得并不好看。”对自己的外貌,她向来没什么自信。

“小宝贝,不要妄自菲薄,妳长得很可爱,只要头发去修一修、摘下眼镜、擦擦睫毛膏,再换上可爱的衣服,妳就会变得很出色。”

孟熙月想也不想便拒绝江烽华的提议,“不要。我觉得如果因为一个人的外貌而喜欢上对方,是很肤浅的事情。”

“喔,我记得妳刚刚说对方长得很好看,难道妳不是喜欢他的外貌?”

孟熙月嘟了嘴,回道:“才不是,他是长得很好看,可是个性冷淡,你知道我对冷淡的人向来没辙,我喜欢的是……”也许正如哗华所说,是一种“感觉”吧!靶觉对了,所以她才会喜欢上叶定睿。

“是什么?”江烽华兴致勃勃地问。难得听见这个小女生动了心,他当然好奇。

“没事。我肚子饿了,去吃饭好吗?”

“好好,等我换一下衣服。”她不想说,他也不多问。

自从孟熙月行李丢了、皮包丢了之后,江家的人认定她没有照顾自己的本事,非要她跟江烽华同住不可,孟熙月知道江爸爸江妈妈非常希望她能跟烽华谈恋爱,但她清楚她是不会爱上烽华的,因为他们两个根本就像亲兄妹一样。

可是,对叶定睿的话……

手轻轻按上胸口,感受着心脏跳动,她陷入了沉思,每回想到叶定睿,她的心就会剧烈跳动,真是因为喜欢上他的缘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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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校园再大,走在路上也是会有碰见的可能。

圣诞节的前一天,孟熙月跟朋友一同下课准备出去玩,正当她们要步出校门口时,正巧叶定睿由外头走进来。

孟熙月发现他,她的同学李晴雅也是。

“熙月,妳看,那个就是企管系的叶定睿,很帅吧!我也好喜欢他喔,不过他好像对谁都一样,也没听说有女朋友,真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呢?”

孟熙月根本没听见李晴雅说了什么,因为她的眼底只有叶定睿利落的身影,他的步伐从容,手里拿着几本原文书,还戴着耳机,他的视线笔直望着前方,仿佛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教他停下脚步。

随着两人愈靠愈近,孟熙月的心跳也愈来愈大声,她真怕自己的异状会被李晴雅知道,甚至被叶定睿发现。

她的头慢慢低下,最后两人擦身而过,叶定睿的脚步依旧没停。

孟熙月的心冷了,她晓得叶定睿并没有想起她,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很难过。

不过,离他们见面也已经过了好几个月,在那之后他们全无交集,她也不能怪他。

“熙月,叶定睿真的很帅吧!”

“恩……”孟熙月淡淡回应:心已经沉下了。

“熙月,妳怎么哭了?”李晴雅发现这点。

“没有,只是沙子进了眼睛而已。”

她不是希望别跟叶定睿有往来吗?那她怎会为叶定睿根本不记得她,而感到莫名的一只伤?

就在那一刻,她想她真的是喜欢上叶定睿。

不是因为他的长相、他的聪明,而是一种连她自己也解释不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