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终於等到你了,秋儿。”

正跨进南苑的秋儿闻声迅速停下脚步。

“咦?樱璞,你怎么会在这儿?”见到许久不见的好友,秋儿眉开眼笑。

樱璞从石头上起身,走到秋儿身旁。

“等你啊,原本今天要找你出去玩,谁知道你先走一步。”她耸耸肩,谁教她要晚起。“刚睡完午觉,看看时间你也该回来了,所以来找你。”

秋儿瞪著她,“睡到刚刚?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贪睡!”

“没事情啊,天气这么热就是要让人睡觉的,结果一睡就到这个时候,我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那个舒服的梦让她贪睡吧,否则她应该会早一个时辰醒的。

“不是故意就睡成这样,那要是故意是不是就睡一整天?”秋儿不认同的摇摇头,这丫头就是欠人念。“你现在是大少爷的贴身丫鬟,怎么可以这么懒散?不怕大少爷责罚?”

“我休假他管不著我。”就算没休假,他还不是默许她赖床?他对她可好的,她才不怕他骂。不过这种事她当然不会对秋儿说,否则她一定又会唠叨什么主仆之分、下人应尽的本分。

“主子忙著做生意,你这个下人却在睡懒觉,这太难看了。”

樱璞重重地点点头,有些无奈的说:“是、是,我下次会改进。”好久没听到秋儿罗唆了,还挺怀念的。

“知道就好。”虽然是不怎么有悔过之意的回答,但秋儿心里的火气还是消了一半。

“秋儿,听说你被调到南苑了?”

“西苑的姊妹同你说的?”

她点点头,“嗯,适才我到西苑去找你,小梅跟我说的。你是什么时候被调到南苑的?”

“你被调到东苑后没几天。”她也是莫名其妙被调走的。

樱璞看了眼她身上女敕黄色的衣裳,“你现在是细婢?”

不是说要做满三年才有可能成为细婢吗?怎么先是她跃升为大少爷的贴身丫鬟,紧接秋儿也成了细婢,单府的规矩什么时候改了?若不是意外,那么就是人为的关系,难不成二少爷那只呆头鹅所说的“秋”字,指的就是秋儿?

呵呵,这两人的个性简直是绝配,她非常看好他们。

“嗯,南苑的。”扯了扯身上比以前柔软许多的衣裳,秋儿爽朗一笑,“细婢的工作比较单纯,不用像以前一样东跑跑西跑跑,轻松许多。”

“是轻松许多,不过就是有些无聊。”贴身丫鬟整天要跟在大少爷身边忙进忙出,除了大少爷外没人可以聊天,跟以往可以跟一群丫鬟、仆人聊天的情况比起来,真是无聊许多。

“也对,听说东苑的细婢很少,大部分都是奴仆,你可以讲话的对象实在很少。”

“没事情啊,天气这么热就是要让人睡觉的,结果一睡就到这个时候,我也不是故意的。”可能是那个舒服的梦让她贪睡吧,否则她应该会早一个时辰醒的。

“不是故意就睡成这样,那要是故意是不是就睡一整天?”秋儿不认同的摇摇头,这丫头就是欠人念。“你现在是大少爷的贴身丫鬟,怎么可以这么懒散?不怕大少爷责罚?”

“我休假他管不著我。”就算没休假,他还不是默许她赖床?他对她可好的,她才不怕他骂。不过这种事她当然不会对秋儿说,否则她一定又会唠叨什么主仆之分、下人应尽的本分。

“主子忙著做生意,你这个下人却在睡懒觉,这太难看了。”

樱璞重重地点点头,有些无奈的说:“是、是,我下次会改进。”好久没听到秋儿罗唆了,还挺怀念的。

“知道就好。”虽然是不怎么有悔过之意的回答,但秋儿心里的火气还是消了一半。

“秋儿,听说你被调到南苑了?”

“西苑的姊妹同你说的?”

她点点头,“嗯,适才我到西苑去找你,小梅跟我说的。你是什么时候被调到南苑的?”

“你被调到东苑后没几天。”她也是莫名其妙被调走的。

樱璞看了眼她身上女敕黄色的衣裳,“你现在是细婢?”

不是说要做满三年才有可能成为细婢吗?怎么先是她跃升为大少爷的贴身丫鬟,紧接秋儿也成了细婢,单府的规矩什么时候改了?若不是意外,那么就是人为的关系,难不成二少爷那只呆头鹅所说的“秋”字,指的就是秋儿?

呵呵,这两人的个性简直是绝配,她非常看好他们。

“嗯,南苑的。”扯了扯身上比以前柔软许多的衣裳,秋儿爽朗一笑,“细婢的工作比较单纯,不用像以前一样东跑跑西跑跑,轻松许多。”

“是轻松许多,不过就是有些无聊。”贴身丫鬟整天要跟在大少爷身边忙进忙出,除了大少爷外没人可以聊天,跟以往可以跟一群丫鬟、仆人聊天的情况比起来,真是无聊许多。

“也对,听说东苑的细婢很少,大部分都是奴仆,你可以讲话的对象实在很少。”

大少爷爱用男仆,二少爷爱用婢女,樱璞一个女孩子在那里是孤单了些。

“就是说啊。唉,好怀念以前在西苑大伙窝在被子里谈天的时光,挤归挤,但是热闹多了。”走回先前的大石坐下,樱璞撑著脸颊感慨道。

“我也是。”秋儿在她身边落坐。“老实说,细婢工作轻松归轻松,但就某方面来说也不好当。”

睨了眼她有些沮丧的面容,樱璞猜得出来她是为何而苦。“心机重、爱比较、较自私、难融入。”女人最爱做的蠢事就是为难其他的女人。

“咦,你怎么知道?”秋儿非常惊讶。樱璞怎么知道她被其他细婢排挤?

“看多了。”以前在她身边就有这种例子,例如那老贼的元配和她老妈。她实在搞不懂女人怎么可以为一个男人嫉妒到伤害别人,为此,她发誓绝不沾染嫉妒的可怕魔力。

淡淡的情感比较适合她,要收要放容易许多,重点是比较不伤人或自己。

“看多了?”她在哪看的?她不是孤单一个人吗?秋儿有些迷惑。

樱璞挥挥手,“别管这个了,你跟我说,她们有没有欺负你?”

“谈不上欺负啦,顶多冷言冷语或是在我背后说闲话。”虽然最近有些恶作剧的举动,但她还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哪里惹到她们了?

“言语暴力啊……”食指点点下颔,樱璞知道言语暴力之后会是什么,肯定是变本加厉的欺负秋儿。“你有没有跟二少爷提起?”

“有必要吗?只是些无伤大雅的事情罢了。”她也不愿意让二少爷觉得自己是个爱打小报告的人。

“无伤大雅吗?”樱璞抿嘴一笑,秋儿毕竟只是个十六岁的小丫头,看似凶悍,其实是外刚内柔的纸老虎,而且心地又很善良,那些人准是看中她这种个性才会肆无忌惮。

“既然你觉得没事,那就算了,但如果她们太过分,你一定要跟二少爷说,知道吗?”那只呆头鹅怎这么蠢,连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也不知道,真该给他个震撼教育才行。

“好啦。”秋儿上下打量樱璞一眼,觉得今天的她看起来跟以往大不相同,好像多了一股深沉。“你今天看起来比较不一样,以往都是我在叮咛你,现在却换你叮咛我,感觉好奇怪。”

“咱们是好姊妹,彼此照顾是应该的。对了,上次说好要教你识字的事……”

“没关系,现在有人教我。”秋儿的表情有些羞涩。

“是吗?”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谁,那小子不错嘛!樱璞弯嘴一笑,抬头看了眼天色,她跳起身,拍拍秋儿的肩膀,“好了,我只是过来找你聊聊,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你没事就好。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帮大少爷备晚膳了。”

闻言,秋儿心中滑过一道暖流,“谢谢你,樱璞,下次有时间再枣一聚吧。”

“嗯,最好是能出去玩,我找个时间跟总管说一声,让他帮我们俩排同一天假。”好久没见到总管严肃的老脸,有些想念。

“你又要去捉弄总管啊?”秋儿捂嘴一笑。

“不是捉弄,是沟通,我可是动口不动手的。”

“还不是一样,每次你都会把总管弄得气呼呼的。”

“他爱生气我有什么办法。”樱璞双手一摊,总管EQ太低了,随便几句话就可以把他气得火冒三丈,本性如此,不能怪她。“就这么说定了,等我好消息。”

“再见了,樱璞。”秋儿微笑地朝她挥挥手,直到看不到樱璞的身影,她才深吸口气转身走进南苑。

“大少爷,这碗乌漆抹黑的东西是什么?”端坐在皓霁楼大厅的圆桌前,樱璞瞪著桌上那只龙凤彩釉镶金的汤碗,两眼发直。

不用靠近闻,就能闻得到一股浓浓的药材味,恶心!

“给你补血的药膳,里头有党参、炙黄蓍、白术、伏苓、生姜各三钱,当归、川穹、炙甘草各二钱,熟地六钱、肉桂一钱、红枣一两,还有你最喜欢的鸡腿两只。”坐在她身旁,单霁澈手拿一只精巧茶杯,闻香品茗。

“这东西是药膳?跟我想像中的有些差距。”何只有些,差距可大了。

伸出一根手指,她偷偷地把碗往桌子中央推去。

没漏掉她的动作,他拿起汤碗重新放到她面前。

“说好用药膳补身子的,你打算尝都不尝一口就浪费掉?”糟蹋食粮的事情他无法冷眼旁观,更何况药材还是他亲自抓的。

“它看起来好恐怖,我不敢喝。”那两只鸡腿算是牺牲了。

“是吗?我倒觉得它看起来还好,闻起来也很香,你先喝一口。”他轻声诱哄。

主子的隆恩,她这个做下人拒绝的话,好像太不给面子了,但这碗黑水真的能喝吗?问清楚一点比较好。

“这药膳苦不苦啊?”

“不会,我叫厨娘加了一些糖调味,很好吃的。”他还不清楚她挑嘴的习惯吗?

“厨娘煮的啊?”那应该能吃。“那我先喝一口,一口而已喔。”伸出食指,她强调道,不好喝的话,打死她都不会再喝一口。

“好,你喝喝看。”她就像个小孩子似的,还好他很有耐心。

纤纤十指捧起汤碗,樱璞瞄了眼黑得吓人的药汤,再看了眼他鼓励的笑容,眼一闭、牙一咬,她豁出去了。

她屏气喝了一小口,唔……有点甜、有点咸,感觉得到鸡腿、酒香和细微的姜味,虽然药材的味道还是有些刺鼻,但没想像中的难喝。

单霁澈仔细观察她脸上的表情,眉头微拧、眼睫半垂、小嘴张合,像是在评断舌尖的味道,又像是在回昧,小睑上满是专注。

“怎么样?可以接受吗?”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地捧著碗沉思。

虽然没说话,但是眉头松了,是喜欢吧,他笑了。

“如果不难喝的话,你就多喝点,这可是厨娘花了一个时辰细心炖煮的,别浪费了。”

他的用意她当然知道,反正这药膳不难喝,就顺他的意罗。

“真的吗?既然是大娘的一番苦心,那我就多喝几口吧。”樱璞再尝了一口,嗯,这滋味愈喝愈顺口。

盯著黑漆漆的汤药,她的嘴角微微勾起。

没错过她唇畔的笑,他打铁趁熟的说:“以后我要厨娘常常炖给你喝,如何?”

用筷子叉起一只鸡腿,她边啃边点头,吞下一口肉后,她不忘叮咛道:“我要鸡腿喔,不要其他的肉。”

对於她拿筷子当叉子的吃法,他已经懒得理会了,原先以为她是嫌用夹的太慢,后来才发现她不太会拿筷子。

夹菜还好,但是一遇到软溜圆滑的东西就惨了,就看到盘里的豆腐碎了、蛋滚了、肉飞了,一顿饭吃下来,她洒掉的比吃下去的还要多。

“连肉都挑,难怪这么瘦。”他摇头道。

“什么瘦,我这身材满标准的。”胖美女?她没勇气当,不过她得承认唐朝的女人胖得很有味道,柳叶眉、丹凤眼,颊若芙蓉、肤如凝脂、体若无骨,最重要的是她们的胸前很雄伟。

“哪里标准了,脸尖腰细,随便一碰都是骨头,乞丐搞不好都比你胖一些。”上次拉她上马,他根本没施上什么力,她就像是小孩子一样,没啥重量。

虽然女人不一定要丰腴才好看,但瞧她瘦得没几两重,他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直想帮她补身,起码让她脸色再红润一些,身子也更健壮。

脸尖腰细可是未来女人的梦想耶!

老妈是标准的美人,她这个做女儿的脸蛋虽是差了些,但身材可就是老妈的遗传,怎么吃都不会胖,他嫌她浑身骨头,她也办法。

“那好啊,代表现在是太平盛世,大家吃得饱穿得暖,无忧无虑。”说完,地又捧起碗喝了口汤。

她那张嘴就会说,单霁澈忍不住唠叨,“你怎么不想想别像小孩子一样挑食,多吃些营养的东西,这样才不会生病。”

闻言,樱璞原本要叉鸡腿的筷尖失了准头,滑到了一边。

“我又没生病,大少爷,你别乱诅咒。”呸呸呸!少乌鸦嘴了。

“这几天早上起床都会头晕,你这样当然叫生病。”这几天她脸色有些难看,也比以往晚起一些,是睡不好吗?

“女孩子多少血气虚了些,这是体质的关系,谈不上是病吧。”他该不会想要她多喝几种汤药吧?

单霁澈伸手轻碰她削尖的下巴,“在你身上就算是了,这么瘦,是营养不良的症状。”

“所以?”樱璞任由他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捏,他的手凉凉的,刚好消消她脸上因为药膳里的酒而起酣热。

“所以你以后不可以再挑食了,韭菜、芹菜、苦瓜,还有羊肉、牛肉你都得吃。”

拈起黏在她嘴角的饭粒,没理会她微愕的表情,他顺手放进嘴里,神情自若。

眨眨眼,她压下心中的羞赧,把注意力放在他刚刚的话上,这个比较重要。

“我不要,韭菜、芹菜和苦瓜味道好臭,我吃了会反胃,还有羊肉、牛肉我从小就不吃,你不能逼我吃!”她一脸的抗拒。

又不是逼她吃毒药,瞧她一脸戒备惊恐的模样,单霁澈轻轻一笑。“那些菜一点都不臭,很好吃,别一味的抗拒,多少吃一点。”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瞧她这模样,还说是来自穷乡僻壤,骗人之前也不把这挑食的坏习惯改掉。啧,也不晓得他是怎么回事,竟然容许她的谎言。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她把头摇得像博浪鼓,两根辫子一前一后来回甩动。

“吃几口又不会要你的命,你没必要吓成这样。”单霁澈好声好语的劝著,觉得自己像是她爹,而她像无理取闹的小孩。

“不要,我就是不要!”她继续顽强抵抗。“那些菜要是能吃我早就吃了,就是吃了会反胃,所以才不吃的嘛,你不可以逼我!”二十一世纪有老妈,现在有他,他们怎这么爱管她?不过就是几样菜不吃,又不会死人。

还有,他之前不是都放牛吃草吗?为什么现在突然管这么多?

“不过就是叫你试试而已,哪里是逼你了?”他是主人她是仆,就算是逼她,他也有资格,偏偏对这个丫头他就是凶不起来。

“你哪里没有,你刚刚就说我以后『不可以』再挑食了。”樱璞把“不可以”三个字说得特别重。“你的个性说一不二,若是决定了就不会更改,就算别人不配合,你也会耍手段达到目的,温和的笑容背后都是诡计,我才……”抱怨声遽停,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捂住嘴巴,完了!

单霁澈拿起茶壶,慢条斯理的倒了一杯茶,然后捏起茶杯轻啜一口,一张俊脸笑得闲适。

“你倒是很了解我嘛!”瞅着她一对写满懊悔的美眸,他的心里充满快意,这小狐狸也会有说溜嘴的时候。

“如果我说刚刚的话是我猜的,你会不会相信?”瞥了眼碗里的鸡腿,比刚才的那只还要大,可惜她已经没食欲了,言多必失,唉!

“你说呢?”他微笑反问,笑意却没有到达眼里。

对於他的反问,地只是拿起碗,大口大口地把剩下的汤药喝光,装做忙碌。

“知道我真面目的没几个人,你才来我身边没多久却瞧得一清二楚,我该赞美你还是该把你除掉呢?”

原来她对他的本性早就了然於心,却一直在他身边装疯卖傻,看著他戏弄他人,不发一语、不置一词,冷眼旁观,她把他当什么了?

人间戏码里的一个丑角?

对於他态度改变,樱璞并不意外,手上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著碗中的鸡腿,她淡淡一笑。

“你不也知道我的真面目?”他们算是扯平了。

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他缓缓地放下杯子。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他认为自己伪装得很好。

“我不知道,只是感觉得到。”她停止戳鸡腿这种无聊的举动,“我没有嘲笑你,也没有把你当作丑角,我只是……”抬头对上他的眼,她扬起一抹轻浅的微笑。“跟你在一起非常的自在舒服,我不必顾虑许多事,你懂吗?”

看著她坦率的双瞳,他握住杯身的手微微松月兑。

“因为我们是同一种人?”一如他愿意让她亲近的感觉?

“不,我们不是同一种人,我们只能算是相似而已。”她摇摇食指纠正,有些事情他还不知道。

“怎么说?”

“就性格分析来说,你算是双重性格,而我……”她轻轻一笑,但笑容里有抹属於邪恶的味道。“我不只是双重性格,我是多重性格。”

“性格分析?”他蹙起眉头。

“这你不用懂,简单来说,我们都是表里不一的人,但你的个性明显的区分为两种,一是温和高雅,一是冷厉霸气。但是我呢,我的个性连我也抓不住,变化多端、捉模不定,随著不同的人事物,我的个性会下意识的改变。”

“这也就是你一下天真、一下成熟、一下温婉、一下无赖的原因?”不是装疯卖傻?

“对。”

“所以每一种个性都是你?”全部都是真心?

“是。”

沉默了一会儿,他放开手中的杯子,看向她的眼眸,这种冷淡中带著热情的气质才是她的本性吧。

“你的年龄?”他开始不确定她的年龄了。

樱璞微微一笑,“二十一。”在唐朝算是个老小姐了。

单霁澈拢起眉头,表情有很明显的不悦,口气也有些沉,“你没说。”害他一直把她当小女孩来看,甚至有心理准备他必须为她再等上两年,早知如此,那天就不必痛苦忍住,直接一口把她吃掉算了。

“是你没问。”回他一记灿笑,她把责任推得一乾二净。

他睨了她一眼,继续问:“名字?”

“没变。”

“姓?”

“那个姓不要也罢,你可以不用知道。”

“你母亲和外公的事?”

看来他是打算把旧帐全翻了,这男人该不会因为她的隐瞒而感到受伤吧?那日在画舫上,她还以为他是个风流种呢,没想到这么纯情,真看不出来。

“都是真的。”她懒得编谎话。

“你的家乡?”

“美国。”

“没有这个地方。”他查过了,她还想骗她?单霁澈又不高兴了。

“现在是没有,将来就会有了。”她耸耸肩,无意多做解释。

“什么意思?”她让他胡涂了。

“字面上的意思。”单手撑著脸颊,她直视他深邃的眼睛,“既然你已经明白我的个性了,那么将来我对你就不会有任何隐瞒,但我希望你不要过问我的身世。”

“我可以查。”言下之意,他坚持要知道。

“你不用多此一举,因为你不可能查得到。”

“难讲。”他自有他的管道——全国最大、最精良也最神秘的组织。

“用单府另一个赚钱生意去查吗?”她轻轻一笑。

“你知道?”藏不住脸上的惊讶,他迅速升起警戒心。

“你别想太多,前几天二少爷已经把我列入无嫌疑的名单内,你千万别想不开把我抓去拷问。”她的坦白可不是为了把自己变成阶下囚,纯粹是为了表达自己的立场。

“霨灏知道了?”

樱璞点点头,“与其说他知道,不如说他明白我无心探询单府的秘密。”她没有找麻烦的癖好。

“那你……”虽然她在他面前一层一层卸下面具,可是愈接近她的真面目,他就愈不懂她,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简单说来,我进单府工作的动机只是为了三餐温饱和一个栖身之所,没有不良动机,没有不可告人的企图,至於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府里几次的闹鬼事件,当然我只是猜测,直到前几天遇到二少爷,你是他大哥,应该知道他有多粗心了。”他身上的血说明了一切。“所以你们不用怀疑我,我只是比一般人聪明冷静一点,但如果你们还是下放心,我不介意你们调查,当然,你们什么都查不到。”

凝睇她笑意不变的眼眸好一会儿,单霁澈叹了口气,伸手轻触她浓密细长的眼睫。

樱璞只是端坐著,任由他的手接近,眼睛眨也不眨。

“你的话我会相信,你的身世我也不会去查,但是……”拇指滑过她浓密的眼睫,他表情认真,“我希望你愿意对我自动坦白。”

“完全的坦白不一定是好,真相总是有好有坏。”她暗示他。

“我想了解你。”他直言不讳,态度坚定。

看了他一眼,她转头望向门外的一排绿竹。

“那么就让命运来决定吧。”

在真相大白之前,她是不是还在他身边?

命运会告诉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