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妳在做什么?!”任放歌大喝。火速将两人拉开。
“妳在做什么?”叶安安问着。在双唇得回自由后,声音不因饱受惊吓而高昂半分,也是在场唯一称得上冷静的人;以一个苦主来说,她的表现真是可圈可点。
“你在做什么!”被粗鲁拉开的娇美女子不悦地大叫,可惜因为声音太娇太嗲,以至于一点威吓力道也没有。抬起戴满钻石戒指的纤纤玉手,指着任放歌问:“你是谁!”
“她是谁?”任放歌眼睛喷火,视线定在叶安安被轻薄去的芳唇上,谁也不搭理,只问着叶安安。
“不认得。”叶安安老实回答。躲开他火热的目光,看向那个唐突吻她的女人。
这一看,差点笑了出来,原来任放歌拉开那名女子之后,并没有放开手,非常警戒地箝制住那个娇滴滴的陌生美女,不让美女有机会接近他们。
任放歌箝制得很轻松,因为美女个头娇小,身高顶多一五五,他一只手坚定地压在她肩脖穴道处,不必太用力就能轻易制住她,让她就算四肢用力挥舞,也没有任何机会可以接近叶安安,更别说想要再度轻薄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抓着我做什么?小心我告死你!你放开呀!安安,妳快叫他放开我!”
不可饶恕!太不可饶恕了!在这么美丽的偶遇情境里,怎么可以有杀风景的东西出现干扰?康茱丽努力努力再努力,就是挣不开这个臭男人的抓制,想踹人,却因为腿太短而踹不到,真是气死她了!
“安安!妳说句话呀!”叫嚣了好一会都没能让自己的情况得到改善,那个铁爪男居然就只盯着叶安安看,一瞬也不瞬的,仿佛忘了她的存在,却还是把她抓得这么牢,有没有天理呀!所以她只能向叶安安求救:“安安!妳不认得我了?我是康茱丽呀!妳读『圣明女中』时,我们同班又同寝室,妳忘了别人没关系,没道理会忘了我呀!”
“为什么不该忘了妳?”她的说法让叶安安不由得好奇起来。虽然还没想起她,不过听听也无妨。
“因为我们在毕业舞会上接吻过呀!我们的初吻,妳记得的,对不对?”
有这件事吗?叶安安努力回想。
“妳忘了?毕业舞会当天,妳跟其他九个人都被推举为有奖征答的奖品,只要有人答对学生会长出的题目,就可以从妳们身上得到一件东西做报偿,那时我答对了一个很难的题目,挑了妳当奖品,说要妳的初吻,妳说不可能,但是我就先下手为强了有没有?妳不可能忘的!”
是这样吗?看着这张还是很陌生的脸,叶安安没有办法在她的指证历历下反驳。她说是就是吧,没意见。
“什么!安安,妳把初吻给了她?”任放歌不可思议地咬牙问。
“我没有。”叶安安摇头。
“当然有!你是谁?跟我家安安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用这种口气说话?”康茱丽得意洋洋地说着。虽然现在被抓得牢牢的,可是她有自信光用一张嘴就可以气死这个破坏她跟安安美丽重逢画面的坏人。
可惜她的存在感不太足够,所以那对正在相视的男女没有太理会她。
“她以前没有吻过妳?”任放歌已经知道该怎么正确地问叶安安话。不必拐弯抹角,想了解什么,直接问就是了。她想回答的,会回得很坦白:不想回答的,就以沉默应付。
她不是听不懂别人的七拐八弯,可是会懒得理会,真有事想问她,问的方式不必太艺术。
“当然有!我都说过几遍了你还问,你耳聋喔?”不甘被冷落的康茱丽在一边抢戏。
“如果她就是当年在毕业舞会上赢走我的人,那她应该有吻过我。”
“你看你看!我没有乱说吧,我们真的有过最美丽的初吻!”
“不是初吻。”叶安安摇头指正。
任放歌听到这里,突然再度扬起了一股不想继续问下去的感觉。现在已经不再是安安跟这个全身金光闪闪的矮冬瓜当他的面亲吻的问题了,而是……
“当然是初吻!”
“不是,我的初吻在一年级时就给社团的社长要去了。”她记得的事不多,但初吻毕竟是难得的体验,虽已忘了那个学姐的长相,倒是记得有过初吻经验。
康茱丽当下瞠目结舌,再也说不出话。
丙然这个话题不该继续!“妳……为什么……要跟妳学姐亲吻?”任放歌觉得自己应该生气,可是满满的无力感打击得他一点气也生不起来。
叶安安太过理所当然的口吻让他想声讨什么都显得师出无名,他早就知道的,安安不是一般的女人,不过,他现在知道了,他其实也不是一般的男人,因为他现在想知道的只是她对哪一种性别的人比较感兴趣,而非气跳跳地质问她为什么要跟女人接吻。
“她问我好不好奇亲吻的感觉、要不要试试看,我没反对。”
“妳怎么可以这样!我一直以为那是我们的初吻!我们的定情之吻!安安!妳怎么可以在我之前就把亲吻给别人!”
没有人管她在演哪一出,话题继续下去——
“那,妳喜欢吗?”
“没什么太大的感觉。”印象不深,所以不记得当初是什么感觉。
“妳吻过男人吗?”
“没有。”还没有男人对她做出这种要求。
“那妳好不好奇跟男人亲吻的感觉?要不要试试看?”
任放歌的表情比司马昭之心还明显,叶安安非常警戒,直觉想逃,下意识要开口说不,可惜这个动作快速的男人已然急呼呼地迫近过来,没让她有任何遁逃机会。
“或许妳会比较喜欢!”
他说完,吻住她。
就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在他另一只手还抓着一只正在喷火的华丽女暴龙时,他吻了她。
那一吻之后,叶安安的生活再度有了不同的改变。
变得……挺热闹。
除了本来就有的“假日追求者”任放歌之外,又有一个放话要跟她“重温旧情”的高中同学康茱丽。多了一个追求者的情况是——她常常感到很吵。
现在,任放歌来找她时,除了电话响个不停之外,空档时还能一心好几用地逗得康茱丽蹦蹦跳;而她,一个被争抢的肉骨头,则静静地坐在一边吃东西、看影片。
她习惯置身事外,淡淡的不经心,也不知该如何热络。对于这两个与她截然不同的人,她其实有点佩服,他们甚至在还不认识时就可以很有话聊,而今为了一个他们共同想抢的人,可以斗嘴的话题就更多子。
任放歌亲吻过她,常来找她,在她没反对的情况下,成为她的男朋友,可她到现在为止,还没感觉到“朋友”与“男朋友”之间有什么不同。她并没有因为任放歌是她的男朋友而对他有更多的了解。
她对了解别人不在行,从来就不在行,以前不介意的,可是,不知何时,她渐渐地介意了。
这是亲吻的后遗症吗?她抚了抚唇角,忍不住想起他,又不愿自己是这样在意。她向来是什么都不在意的,为何会因为一个男人出现而动摇?
今天是中秋节,放假一天。不想留在家里,于是走了出来。
她不知道康茱丽会不会又买一大束昂贵的香花来敲她的门,然后准备一肚子的话来跟任放歌斗嘴;她也不知道任放歌会不会在今天中秋节的放假日来到她的居处,买来一大堆东西喂她,然后接他一大堆电话。
她想,生活不该被任何事制约,在她其实并没有跟任何人有约在先的情况下,更无需去习惯性的为谁等待,所以她出门来。
走在街上,人来人往,她看着橱窗里的展示,也看着被高楼大厦切割后,仅剩无多的那点零碎蓝天。
“小姐,要买张刮刮卡吗?”路边坐着轮椅的老婆婆不带希望地问着,毕竟眼前这位小姐看起来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样。
“两张。”她掏出两百块买了,却只是看着彩券,没动作。后来在老婆婆的指导下,才知道要刮掉哪里。
“小姐!妳这一张刮中了一千块耶!”老婆婆惊呼,引来一些人注意。
她点点头,把彩券还给老婆婆,又换了十张,零星的中了一百、两百,她身边不知何时围了一群好奇的人,直到刮到没得刮,老婆婆的生意也兴隆起来了。
她继续在街上闲晃,没有目标,只是不想回去,只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应该比较习惯。
“姐姐,买口香糖吗?一条十五块钱。”一个瘦小的女生手上捧着一盒口香糖,肩膀上还斜背着一桶玫瑰花在卖。
“花呢?”
“花一朵二十五块。”
叶安安看着满头大汗的小女生,掏出两百块给她,拿了两条口香糖、三朵花,又开始走着。
百货公司门口,有人在发送气球,她这个路人也被强塞了一只在手上。她停在一边还在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些东西时,突然一声叫唤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
“任放歌!我没看错吧?你大少爷居然会站在这里排队买泡芙!”
不远处,排成人龙的后半段,有两名长相显眼的男子,其中一个正在大呼小叫,而另一个,是任放歌。
他怎么会在这里?
“喂,你手来脚来的做什么?”任放歌一手推开那个正在翻他纸袋的家伙。
“不会吧!焦糖玛其朵两杯……你不是向来只喝黑咖啡吗?什么时候你开始受得了这种腻死人的味道了?还有这些芝麻球、洋葱圈什么碗糕的,是怎么一回事?!你这辈子都没喜欢过这些油炸品!你一定不是任放歌对不对?你一定是冒充他的外星人对不对?”
“我说对,你就会走人?”
“当然不可能,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你!你电话老打不通是怎么一回事?”
“没电。”眼见还要排好久,任放歌再度拿起手机拨出号码。
“没电?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发送讯号请同伴来接我回火星。”没人接,她今天出去吗?半小时前打过一次,也是没人接。他该去哪里找她?如果打给叶扬洋问她的行踪,有没有可能找得到?她也许回家了,嗯,好,等一会试试看。
“别扯了,快跟我说,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看起来像是要去野餐,跟谁?不会是想买回去孝敬老爷子吧?他一定会很感动,我马上打电话跟他老人家说——”
“我想你一定很不想知道你未来的老婆什么时候可以回台湾吧?”
“我当然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五天后我人就会在中正机场第二航厦接到我美美的老婆了。”
“本来是这样没错。”任放歌微微一笑。“可是昨天我表哥大老远地从美国打电话来跟我闲聊,顺带提到了梅雅的工作效率,十分赞赏,有意思留她长驻美国总公司发挥所长,问我意见呢。”
“什么!”男子大惊失色,一把揪住任放歌衣领:“那你小子怎么说?”他知道这小子虽然不在母亲的家族事业里任事,可是却很受表兄弟们的重视。
“我没说,因为刚好讲到没电。可是如果今天我表哥又打来的话,你希望我怎么说呢?”还是帅帅地微笑中。
男子很上道,赶紧放开任放歌的衣领,好殷勤地拍拍那不存在的的皱褶。
“哎呀,三八才这样,我们是什么交情,你不想给老太爷知道的事情,兄弟我怎么会乱说呢?做兄弟就要有义气,你去约会我一句话都不会说,你可以相信我的嘴巴就像YKK拉链一样的可靠紧实。”
任放歌对他的上道感到很满意。
“没事就快回公司加班去吧。”
“耶?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在公司加班?”虽然他穿西装打领带的,也不代表是出门上班吧?
“你快结婚了,上次不是说你急着在下个月之前把工作先忙完,好放一个长长的蜜月假?”
“对喔,我一个月的长假还是你帮我请到的。还没好好谢谢你。”男子笑了笑。“不过都那么久了,你还会记得我要结婚的事;见过梅雅一次,就记住她的名字,还让她能在工作上发挥所长,你好像老是在帮别人。有没有什么事是我们可以帮得上忙的呢?”
“你不知道我的志愿是当超人吗?”任放歌又往前走了一步,这人龙消化的速度可真是慢。
“什么意思?”
“超人是不需要帮忙的。”好臭屁地从鼻孔喷气。
“真够了你。”男子轻捶他肩膀一下,又聊了几句,很快走掉了。
依然非常有耐心排队的任放歌这时又在打电话了,不知道打给谁。叶安安这时才想起,其实任放歌很少主动打电话给什么人,永远都是别人打电话给他,通常都是问他事情或有什么事央他帮忙,然后为着要帮某人的忙,所以才打电话出去联络什么人,解决前一个人的情商。
那他现在是在找谁?在她来之前有谁打电话要他帮忙吗?所以他一直在打电话?
时间不知不觉地走到十一点,快中午了,秋老虎的威力不容小觑,她白皙的面容被晒出一层薄汗,她该走开的,要不也该找个荫凉的地方躲避这毒辣的太阳。可是如果她离开这个位置,就看不清楚他了。
她相信他今天是准备到她那儿的。每次到她那儿,他总是买来不同的零食餐点给她尝鲜,发现她对拿铁、卡布其诺、焦糖玛其朵这类的饮品挺有兴趣,往后就只买这几种过来了。虽然,他其实比较喜欢喝乌龙茶。
她只是不知道每次他到她那里之前,都得花这么多时间买东西。他虽然自称是小鲍司里的小小主任,可是她看得出来,他必定是出身于优渥的家庭,才会在言行举止间有着一股雍容自得的气派。她以为,买东西对他而言,只是几个指令的下达、或打电话订一订,轻易就可以完成的事。没想过他必需在太阳下边烤边等,就像一般的升斗小民。
“帅哥,你来帮女朋友买泡芙的对不对?好体贴喔。”就算处在人潮里,英挺帅气的任放歌仍是不容忽视的焦点。大家排队排到无聊,相逢自是有缘,大家来个随缘也不错,几个新潮美眉包夹在任放歌前后,壮胆搭讪。
任放歌只是笑,低头忙着打电话。
“好像还要等很久说,你要买几个啊?”
“六个。”他随口应。
“你一直在打电话,可是没人接,是不是跟女朋友吵架了?如果我是你女朋友的话,一定舍不得跟你吵架的,那种任性的女朋友,不要算了,跟我们去玩好不好?我们等一下要去看电影。”
“不用了,谢谢。”任放歌的电话打通,很快问着:“喂,扬洋吗?你大姊有没有回家?没有?那……没事,我现在人在外面……不,你不用出来,我等会有别的事要忙,不能照顾你……好了,明天见。”收线。她不在家里,去哪儿了?还是……被康茱丽那个搞不清楚自己性向的家伙给约出去了?
好,等一下若是再找不到安安,就打电话去问那个女人。
终——于,轮到他买泡芙了!任放歌直到站在泡芙店的骑楼下,才发现自己排了半小时下来,已然汗流浃背。
“先生,请问你要几个?”
“给我八个。其中两个另外装。”
“帅哥,你刚才说要六个的,你忘了喔?”后头的美眉提醒他。
任放歌点头。“我知道。”付完钱,对她们点点头,走开了。
他要去哪里呢?叶安安跟在他身后,两人隔着六、七步的距离,她看他好忙的又在打电话,应该……还是在找她吧?她微微笑了,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冒出这样的坏心眼,不肯上前拍拍他,眼他说句“嗨,我在这里”,就只是看着他在大太阳下流汗,还一直地找她。
“哥哥,要买花吗?送女朋友的玫瑰花。”半小时前被叶安安光顾过的那名瘦小女生正走过任放歌身边,嘴里虽然很认真地推销香花,可是一双渴望的大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只看着任放歌手上那两小袋泡芙。
“来,给妳。”任放歌将那两个另外包装的泡芙递给小女生。
“啊!”小女生惊呆了。
“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别一直在太阳下晒。”在排队时就注意到这卖花的孩子眼睛老定在泡芙店,可是一颗泡芙一百五的价钱,不是一个衣衫陈旧的孩子买得下手的,于是临时起意,就买了。
“那……给你花……”小女生实在太想吃了,肚子好饿,完全抗拒不了。
“我的女朋友好像不太喜欢花,就不拿了,妳留着卖,不要让我浪费掉了。”拍拍小女孩的头,他要去开车了。
“大哥哥,那你喜不喜欢花呀?”小女生在他身后叫。
“喜欢。”
“那我送你呀!”小女生还跟着。
“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妳不是我的女朋友。”
“这样喔……”小女生跟不上了,追得好喘,只好停住。
然后,一抹纤影越过小女生,跟了上去。
“呀……”这不是刚才跟她买花和口香糖的冷面姐姐吗?
她好像一直在跟着那个大哥哥耶,好奇怪哦……更奇怪的是,她发现那个姐姐脸上在笑,笑得好好看,脸上已经没有那种冷冰冰的感觉了。
“她是去哪里了?”
还没打给康茱丽,那女人居然就先打来了,劈声就质问他把安安带到哪里去了,害她一个人站在安安家楼下枯等,却怎么也等不到人。
基于呕死情敌的立场,任放歌当然马上就笑出来,以得意洋洋的声音告诉电话那头的喷火龙道:“没错!安安在我身边,我们正在你侬我侬中,妳自己打发时间去吧!”成功气坏了情敌,可是心情其实没有好转多少,因为他找不到她。
他一直以为安安是非常懒得出门的人,所以每到假日才会买一大堆东西到她那儿陪她耗时间,很少提议要去哪里,有过几次约会,但也只能算是跟踪。原先想弄清楚她怎么会跟那名商业间谍有瓜葛的,但她不肯说、赖得说,问不出来之余,他也就算了。
再者,当他查到林鑫文与一些地头蛇颇有交情之后,行事也就变得更谨慎,他不希望安安被牵扯进这件事,不然一旦事情爆出来,谁知道林鑫文会做出什么事?
他心里明白,若真想完完全全保护安安,最好的方式就是跟她保持拒离,因为林鑫文那边最近也在有所动作了,上次超市里意外遇见到他,疑心生暗鬼的林鑫文早就把他当成公司派来查他底细的人,结果他自己露馅了,让任放歌不必花费力气去查其他员工,非常省事地直接锁定他。
可能知道自己被锁定了,这个林鑫文最近非常安份,没有什么动作,但从征信上的数据得知,这个人十分难缠,就算不能得到他想要的利益,他也会做出相当程度的破坏。他之前待过的公司几乎都以倒闭收场,不由得让人怀疑起他是一个职业商业间谍,长期从事这种工作,而不是一时被利益引诱冲昏头而出卖公司机密的平常人。
如果真是他所猜的,那他应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集团,分布在许多公司里窃取机要文件贩售,有一个稳当的管道加以输送,而今没有被注意到的原因是——他们只蛰伏在中小企业,窃取机密的方式也非常小心,经手的案子也不太大,所不容易启人疑窦。
对于这些猜测,他已经请人去查了。如果真要与林鑫文对上,他是一点也不介意,只希望不会牵扯到安安身上——不知道这个希望会不会太奢侈了一点?
话说回来,安安现在人到底在哪里?他实在不愿多想,不过……她不会莫名其妙地跑去跟踪林鑫文了吧?!
很有可能,如果她本来只是出门买包土司,却不小心看到林鑫文出现,那她……八成会跟上去!
“如果是那样就糟了!”打电话找不到人,那他现在应该去哪里?
将一堆食物放进汽车后座,他考虑要不要打电话给他的侦探朋友,问一下林鑫文现在人在哪边晃?
十一点半了……
他看了下表,快中午了,热呼呼的食物已经凉透、冰凉的甜点八成也已发馊,都来不及在最恰当的状况下送给佳人品尝。而自己被大太阳晒得有点焦虑,想着一直呆呆看着手机也不是办法,好吧,就打吧!他直觉着今天恐怕无法在安安家里找到她了。
电话打出去,他背靠着车子,抬头想要看蓝天,不意却看到了七、八步外,那个正在静静望着他的熟悉身影……
任放歌一时仲怔。
“喂?哪位?喂喂喂——”
手机合上,结束通话。
“妳在这里……”
前一秒还在茫茫人海中不可寻的人,此刻就亭立在眼前,他一时无法反应,难以置信。
“妳怎么在这里?”谁把她变来的?好心的仙女吗?
叶安安轻浅一笑,走近他,把手上那三朵花拿到他眼前,轻道:
“送给你。”
任放歌顿了一下,没有多想便接过。直到接过了,看她笑得更开,才觉得别有深意。
他接过的,似乎不只是花而已,因为,没见过她眼里有那么多的笑意,没见过她冷淡不经心的瞳眸里真真切切地映出了他的身影。
他在她的眼里,终于走进她的心里。她把花送他,也把心门打开。
“我做了什么好事吗?”任放歌轻问。
她点头。没有多说的意思。
任放歌也不想多问,此刻,他只想好好撷取住她唇边那抹美丽的笑。轻拉过她的双手,两人的距离更近。
“如果我吻妳,妳不会再说出上次那样的话了吧?”
“上次我说了什么?”她不记得了。
“上次我吻妳,妳说跟妳之前的经验没什么不同。”说完,覆住她带笑的唇,烙印他的渴望。
打定主意在吻完她之后要问她是不是不同的,可是唇与唇交缠上之后,一切也就不重要了,当她响应他的吻时,还有什么是重要的呢?
他找到她了,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