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为了避开大批媒体的采访,以及处理公司的紧急事务,刘昌威在一个小时过后,才再次回到花仲骐的病房。

一进门,他就听见田馨那小护士不悦的指责声:

“花仲骐,你做人不要太超过哦!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刘昌威皱起眉头,这小护士胆子真大,竟敢跟花骐轮胎集团的总裁这么无礼地说话。

不过花仲骐的回应,却让刘昌威大感诧异。

“有吗?你要尊重个人的喜好不同。”

花仲骐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笑意,听起来甚至觉得他的语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放任与宠溺。

刘昌威站在屏风后面,静静地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虽然花仲骐在企业界名声赫赫,被誉为最有前景的年轻企业总裁,但行事却非常低调,不爱摆排场,凡事都喜欢自己来,是个非常喜爱独立自由、享受生活品味的人。

花仲骐为人斯文有礼,却不代表他可以放任你毫无顾忌的在他面前撒野,没有基本的尊重、礼节。

于公,他是个讲求态度效率、赏罚分明的严格主管;于私,他是个热情洋溢、爽朗大方,却又细心体贴的好朋友、好哥们。

不过,花仲骐其实是个外热内冷的人,他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却不容易真正卸下心防与人交心。

他永远与人隔着一段恰到好处的安全距离。

多年来,他从未看过或听到花仲骐用如此调侃、自然的语气,跟一个女人说话。

花仲骐并不是个歧视女性的沙文主义者,只是就如同大多数的男人一样,认为男女之间,是建立在互取所需的利益关系上。

他很好奇田馨那小护士到底有什么魔力,竟能让花仲骐完全卸下心防,如此轻松的跟她这样斗嘴。

田馨手里还捧着碗筷,失了耐心的狠狠瞪着坐躺在病床上,要大少爷脾气的花仲骐。

看他这样幼稚的要赖,摆明了故意找碴的模样,她心里就有气!

她知道这男人这么做,都是为了要报复梢早她取笑他,让他自觉男性自尊被伤害了。

田馨越想越气,完全失去耐心,随手就将手中的碗筷放回花仲骐床上的小餐几上。

她盯着他的双眼,冷冷的开口:

“喜好?喜好个鬼啦!我看你根本是有挑食的毛病,还在那里故意找老娘的麻烦!”

哼!要不是因为她对他所发生过的事情实在太好奇,她才懒得这样自找麻烦,答应过来服侍这个幼稚又小心眼的公子哥儿!

她决定一等她弄清楚他所发生的事情原委,满足了她的好奇心,她就要马上去跟护士长申请调职。

“田馨,女孩子讲话不可以这么粗鲁!”花仲骐突然收起笑容,皱紧眉头,一脸不赞同的教训她。

田馨一听到他用那种语气叫她的名字,先是不自在的打了个冷颤,接着便不悦地瞪大眼。

她不懂他为何老爱挑她毛病。

“喂,这位大叔,你真的很麻烦耶!一下子说我坐姿不好看,一下子又挑我夹菜的动作不正确,现在又说我讲话粗鲁!啊不然现在是怎样?你是美姿美仪的老师,还是生在古代啊?”

不知怎地,她就是很讨厌听到他这样说她,尤其他还无意间说中了她的伤心处。

这两天夜里,她除了好奇花仲骐的事情,还有一小小段的时间里,她是在思考她“前”男友,跟她“前”好朋友背叛她的事情。

最后她归咎出原因,那是因为她不像丽姿那般温柔婉约,育元会移情别恋是意料中的事情。

她原先不会思考到这些事情,但这几天她一直想到花仲骐昏迷前的话,她便开始顾虑到这些事情了。

“你看看你,有哪个女人的坐姿跟你一样两脚开开的?我昏迷前那晚,不是还跟你说,女孩子这样不好看吗?”

花仲骐也不知自己怎会如此鸡婆,管起她的事来。

他从不是那种会干涉他人的人,但此刻的他,却活像个跟在叛逆的女儿后头,叨叨念念个不停的老爸。

尤其刚刚她的那声“大叔”,让他听了有些不是滋味,开始去思考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

他三十二,她二十四……八岁会是个很遥远的距离吗?

而跟她相比,他所处的世界比较复杂与纷扰,如果硬是将她放进他的世界中,会不会像是将小白兔丢进丛林中那般残忍?

不知怎地,他开始在意这件事情。

“吼——你要我讲几次啦?!我没有曝光,或让你看到不该看的!”

田馨突然抓狂的站起身,右脚往前一跨并微微弓起,双手往下拉住裙摆,毫不犹豫地就将护士连身白衣裙往上撩起,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跟黑色紧身安全裤。

她手指着那一截黑色紧身安全裤,对着他怒吼:

“这叫安、全、裤!OK?要不是你们这些色老头,老是爱偷看女人两腿间,怎会知道我有没有曝光呀?!”

“田——馨——”

花仲骐看她如此豪迈、毫不在意的在男人面前将裙子撩起,他就一把怒火直冲脑门,气炸了的朝她咬牙大吼。

然而他却因为这个大吼,而牵扯到伤口,那种撕裂的痛苦让他皱起眉头,脸色倏地刷白。

田馨细心地察觉到他脸上的痛苦表情,紧张的上前。“吼——你干嘛那么激动啦?伤口是不是裂掉了啦?”

她快速地将架在他大腿上的餐几移开,一伸手就想将他身上的障碍物一一去除,好检查他的伤口。

但就在她的小手接近他衣袍的绑带时,他的手迅速地覆盖在她的手背上,阻止她的动作。

“你想干嘛?”这女人不会又想月兑他的衣服了吧?

而同时,一直躲在门帘后面的刘昌威,原本还因为听着他们两人斗嘴的内容感到好笑,但一听见田馨的叫喊声,说花仲骐的伤势可能恶化时,惊吓地立刻冲出门帘后,

“怎么了?怎么了?”

田馨没有放弃手中的动作,一边死命的跟花仲骐拉扯他的绑带,一边抬起头,冷冷的瞄了刘昌威一眼,说道:

“哼!我还在想,你要躲在门帘后面偷听到什么时候呢!”

她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两个男人同时怔住,并且惊讶地看着她,只是刘昌威的表情,比花仲骐多了一份尴尬,

田馨趁着花仲骐呆愣的时间,顺利的将他身上的衣带解开。

这回她没有过分的将他的衣袍整个拉开,只是小心的掀开他受伤的那一部分,仔细的检查。

“呃……你怎会知道我在门帘后面?”刘昌威诧异的开口。

田馨没有心情马上回答刘昌威的问题,只是专心的检查花仲骐的伤口有没有恶化的状况。

不一会,确定花仲骐的伤口,只是小小的扯出一丝血丝,只需要换个药消毒一下,并没有其它大碍后,她才放心的帮他把衣服穿奸。

呼——还好!如果花仲骐的伤口裂开,因而引发感染,那她就等着医疗报告时,被教授跟主治医生批斗、大卸八块了。

奇怪!她竟然会情绪失控到跟花仲骐扯那么多,还差一点让他情绪过于激动而病情恶化。这可是犯了严重的疏失!

她到底怎么了?她在震信医院最大的“三不”优点,就是不多话、不嘴碎,还有不抱怨。可是这“三不”优点碰上花仲骐似乎就失效了。

她不只一次的抱怨花仲骐对她的挑三拣四,还跟他哈啦一堆有的没的,甚至跟他争辩不休,差点害他伤口恶化。

而且刚刚看见他因为拉扯到伤口的痛苦表情时,她竟然觉得心中一阵慌乱,还有难受的……揪痛,奸像那伤口是在她身上,而不是他的!

这样的情绪与感情,不应该发生在一位专业的医护人员身上!

她似乎忘记了两人的身分差异。她应该只是专心的做好自己分内事才对……

“田馨,你早知道昌威已经进门,一直躲在门帘后面?”花仲骐惊讶地问她。他刚刚什么都没听到,为何她却会知道?

花仲骐的问话,将陷在自己思绪中的田馨拉回现实。

她来回看了他们两人脸上的惊讶,接着她耸耸肩,觉得没什么好大惊小敝的说:“嗯,我耳力好。”

说罢,她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询问花仲骐还要不要用餐,便低着头开始收拾起餐盘。

她想这固执的男人,一定死也不可能妥协,将剩下的这几根白色花椰菜吃进肚子里的。

罢刚不管她怎么跟他沟通,他都拒绝妥协,还一脸嫌恶的大声嚷嚷说:

“白色花椰菜应该消失在这地球上!”

田馨在心中偷偷做了一个鬼脸,没想到这么大的一个男人,竟然还会有挑食的毛病!真是孩子气!

花仲骐明显的感受到田馨突然的转变。她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疏离?好象刚刚那个坦率、不做作的田馨,根本不存在似的。

她这样莫名的转变,影响到他的情绪。他不喜欢这样“安静”的田馨。

花仲骐冷沉的看着田馨的一举一动,一直到她拿起整理奸的餐盘,准备拿出去处理时,他终于开口:“田馨,等一下。”

田馨停下脚步,疑惑的回过头。

花仲骐看着她,然后问出昨晚他一直在思考的疑问:

“我一直想问你,那晚你为何会出现在那条巷子里?”

他的脸上看不出他此刻真正的想法与情绪,语气也不再像刚刚那个顽皮的大男人,而是多了一分威严与精明。

刘昌威似乎听出花仲骐语气里的可能猜疑,脸色也跟着冷凝下来,他极为严肃的盯着田馨。

是啊!他为何没想过那晚花仲骐遭遇枪击时,田馨会如此凑巧出现,并且救了花仲骐?

谤据袁医生跟他描述那晚的情形之后,他特地走了一趟那条死巷。另外,他记得护士长跟他说,当时田馨是要外出买餐食,可是那条巷子是住家后面的死巷,若要买餐食,不应该会拐进那条巷子。

细想至此,刘昌威的脸上出现了愤怒与仇恨。

田馨被他们两人眼中的猜测与怀疑盯得浑身发冷,来回看了两人后,一股怒火缓缓从月复中窜烧而上。

他们眼中的怀疑神情,无疑是将她视为嫌疑犯,这让她感到极大的侮辱与不愉快。

她是花仲骐的救命恩人,现在却被人当成嫌疑犯怀疑,这怎能叫她不生气?

病房内,三个人心中各有所思,谁也不想率先打破这僵局,只是这样看着对方。

空气中,漂浮着冰冷与猜忌的诡谲气氛……

三人瞪了许久,终于,田馨叹了一口气,转身将手中的餐盘暂时搁置在靠窗的一张小茶几上,然后才走向花仲骐的床边,坐回刚刚她的位子。

她知道整件事情就像是一个分散的拼图,如果每个人都不先丢出手中的那块拼图,就永远无法窥视这个拼图的完整样貌。

所以,她决定先丢出自己手中的那块拼图。

“奸吧!我先说我的部分。”

田馨开始跟他们说起她那晚外出买消夜,才刚刚走出医院大门,就听见第一声枪声,然后她便因为好奇心的驱使,去找寻枪声来源,因而碰巧遇到摔落在死巷子底的花仲骐,接着又说到她是如何发挥巧智,引开那两名歹徒的注意力,以及接下来的种种发展。

她毫无保留的将那晚她所听、所见、所经历的一切过程,全盘说出。

“你是说其实是有两个人在追杀我?”花仲骐吃惊地问她。

他脑海中不断快速调阅那晚的记忆,他并不知道当晚其实还有另一个人躲在暗处,冷眼地看着他被追杀狙击,却没有出手。

刘昌威看着花仲骐脸上的惊讶,诧异的开口:

“仲骐,难道不是吗?你那天看到的是谁?是我们认识的人吗?”

田馨同样讶然地看着他。“对呀!我听到有两个男人在说话,其中一个是香港人,另一个感觉比较逊脚的男人,讲话的语调斯斯文文的。”

花仲骐蹙着眉头,他仔细的回想当晚的情形,然后摇摇头,说:

“那天跟我正面交手的只有一个人,就是田馨口中说的香港人。”

刘昌威想了一会,然后轻吁口气,说:

“仲骐,我想……你是不是应该把那天遇到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他在说这句话时,眼睛有些顾虑的看了一旁的田馨。他想仲骐发生的这件事情,危险其实还没有过去,他担忧多一个人知道内幕,恐怕就会多增加一层危险。

田馨感觉到刘昌威的顾忌,原先想知道事情原貌的兴奋感,骤降了下来。她了解的站起身,准备离开。

“呃,我想——”

花仲骐却打断她的话,“田馨,你留下来。”

花仲骐的一句决定,让刘昌威感到诧异,却让田馨感到惊喜,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在他们心中盘绕。

花仲骐明白昌威的顾虑与担忧,但是当他看见那双月弯的星眸突然暗淡了下来,他就觉得心情莫名的郁闷。

他相信田馨会出现在案发现场,真的只是单纯因为好奇心使然。尤其她刚刚也展现了她不同于他人的好听力。

只是他不明白,田馨为何可以分辨出枪有装灭音器?

花仲骐抬起头转向刘昌威,严肃而坚持的开口:

“昌威,没关系,田馨是我的救命恩人,她留下来也有助于我们将事情弄得更清楚一些。”

刘昌威来回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淡淡一笑。

“好吧!”

他想,对花仲骐来说,田馨恐怕不只是特别而已。只是这两人彼此间知不知道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他还是回头跟田馨交代一声:“田馨,不管你听到什么,记住,千万不要说出去。”

田馨月弯的星眸因为花仲骐的应允而整个晶亮了起来,却又因为刘昌威的防备而沉静了下来。

不过这一切,都还是不能掩盖她即将知道真相的兴奋。

她点头如捣蒜的承诺,赶忙又坐回原位。“好,我知道。”

花仲骐看了她明显易懂的情绪表情,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宠爱的微笑。当他回过头,对上刘昌威调侃意味浓厚的眼神时,大方的用眼神展现他光明磊落、不逃避的态度。

田馨不知道这两个大男人眉来眼去地在做什么,只是单纯的想快一点知道拼图的原貌。于是她身体往前倾,一手压在他床上,另一手则伸到他眼前挥呀挥的:心急的催促他:“快点说呀!”

花仲骐看她这孩子气的表情,忍不住微笑起来,然后便严肃的说出当晚的一切经过。

当他一开头就说到他是结束一场约会,从饭店走出来时,田馨的心好象被什么怪东西狠狠一刺,难受的皱起眉头。

她当然不会单纯的以为,花仲骐跟那个叫什么美琪的女人,在饭店里只是盖被子纯聊天而已。

以花仲骐这样优秀的外表与雄厚的财力条件,若说他的感情世界是一片单纯的白纸,她是不会相信的。只是她还是觉得一阵怪异的不舒服跟尴尬。不过她没说什么,只是安静的听着。

然而自小受美式教育长大的花仲骐,没有察觉到田馨的小女儿心事,在昌威跟田馨都没有打断的情况下,一口气将那晚的所有记忆说出。

刘昌威听着花仲骐的描述,脸上的表情愈发凝重,精亮的黑眸中闪动着愤怒的火花。

一等到花仲骐将所有过程都交代清楚之后,刘昌威冷凝着眼,严肃的开口:

“所以,这是因为内贼而起的啰?”

花仲骐英挺的脸上同样冷凝肃穆,他沉痛地开口:

“原本我就一直在回想,在商场上到底有没有与任何人结怨?可是我真的想不起来。

而对方提的那笔土地标购案件,是我们一直秘密进行的企画案,除了自家人,没有人知道我们早已经跟银行取得共识,胜券在握。

现在消息泄露出去,会引发杀机以抢得大饼是不无可能的。我担心不只是我,你可能会是第二个目标。”

刘昌威一手环在月复部,一手轻靠在下颚,仔细的将整件事情串连起来。

“嗯,我想也是。刚刚我紧急赶回公司,就是因为银行的王总跟我说,事情可能会有变数。我一直想套他的话,可是他支支吾吾的一直不肯说清楚。最后他才说他已经被盯上,有人威胁他,说要他小心念国小的女儿放学后,会让他们家的女乃妈接不到人。”

花仲骐脸色凝重,“所以说,这件事情并不是私人恩怨。只是我不明白,为何对方的目标是我?就算我被杀了,这件竞标案还是会如期进行。除非是……”

刘昌威想了一下,然后他双眼倏地睁大。

“除非我们小组里出现的不只是内贼,还是一个跨国的商业间谍!”

“嗯!而且对方可能是香港的某个集团,想进军台湾抢地盘,所以雇用杀手杀我。一旦我出了任何事情,花骐就会上下一团乱,他们只要跟王总施加一些压力,就能轻松抢得竞标,然后成功进军台湾。”花仲骐将心中所有想到的可能说出口。

现在他已经月兑离危险的消息,已经被媒体大肆报导,而花骐全体又证明他们不会因为龙头倒下,而慌了步调,继续在刘昌威的领导下,平稳的发展。所以他便担心下一个目标,会是刘昌威。

“该死!到底会是谁?”刘昌威愤恨的诅咒,脑中快速思考公司里最近人事上的任何异动,

花仲骐也在思考同样的问题,然后他转过头,问一旁的田馨:

“田馨,你说那人的声音斯斯文文的?”

田馨听的入神,一时间回不了神,也没料到花仲骐会突然转过来问她。她呆愣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的开口:

“对。我还听到那男人叫那个香港人『佶哥』。那个香港人很生气他这么不上道,把他的名字说出来,还骂说他为何要为了十万跟他合作。那个香港人口音冷冷硬硬的,他本来叫那男人爬墙过来看你死了没有,可是那个台湾人不肯。”

“十万?你有没有听错?我的命只值十万?!”花仲骐吃惊又喷笑的大喊。

“哼!啊不然咧?”说她听错,他才疯了咧!

“你那什么表情?就算是十万英镑,也不过才六百多万台币而已!我花仲骐的命不只值这些吧?起码也要喊到千百亿的!”

“喂——”

“好了啦!你们两个!”刘昌威突然爆吼出声,成功地制止他们两人似乎停不下来的争论。“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吧?”

他来回看着他们两人,摇头叹气的想,田馨也就算了,这小护士个性一下冷一下疯的,可是他没想到花仲骐竟也跟她一起胡闹。

刘昌威决定拿着主导权,否则再闹下去,事情都不用处理了。

“仲骐,你对那个叫『佶哥』的有什么印象吗?”

“没有。不过因为他的左脚是装义肢,所以也说通了为何他会叫另一个人爬墙过来看我的状况。

只不过,根据田馨听到的,他不肯听令爬墙过来,这人不只狡猾,还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花仲骐冷哼一笑,眼中满是不屑的轻蔑。

刘昌威听了也摇头不认同。他接着说:

“我想我们应该请谢警官进来跟你做个笔录,好让警察接手这件事情。另外,我会请宝哥去帮我们查一下那个叫『佶哥』的香港杀手,还有香港那边商界有什么不寻常的动作。”

闯荡商界的人,多少都会跟黑道有些交情或熟识,他们也不例外。必要时,请出黑道来解决,也是一个方法。

“嗯。这也是我为何在昏迷前交代田馨,一旦我发生问题,请她跟你说对方是港仔,这样你就会知道要去请宝哥协助。”

花仲骐这话一出,就看见一旁的田馨突然像是有什摩事情要忙似的,一直用手拍扫着他床边的被子。

而刘昌威则是眼睛一下睁大,一下又危险的眯起,咬牙怒吼着:

“田馨,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何一开始不跟我说?”

田馨吞了下口水,接着她挺起胸膛,故作镇定的替自己辩解:

“啊——他现在又没事,他可以自己说呀!还有,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好人?现在听起来,你也有可能是那个爪耙子呀!”

“你——”刘昌威自觉人格严重受辱地瞪大双眼。

“田馨,以昌威跟我的关系,他是不可能也没必要陷害我的。”花仲骐极有自信的说着。

听见花仲骐对自己的信任,刘昌威心中流过一股暖流。他的个性不像仲骐那般坦率,但他知道,在仲骐心中也是一样如此信任他的。

他们两人用眼神交换着彼此都明白的讯息。

田馨来回看了他们,然后她贼贼一笑。

“哦——哦……我了解了……呵呵——”

难怪他们两个大男人常常这样眉来眼去的,暧昧不明,原来是这样的关系……只是她没料到花仲骐竟然是“双”的。

花仲骐看了眼田馨那双月弯的星眸,饱含着暧昧不清的窃笑,他就知道这女人一定是想歪了。

他笑骂一句:“阿呆,你想错了!我跟昌威是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不过不是你那小脑袋中想的那一种。”

田馨睁大双眼,她又听到一个引起她好奇心泛滥的大消息。不过花仲骐却决定硬生生打断她的好奇心,回头跟刘昌威说话:

“昌威,你现在就可以请谢警官进来做笔录,还有,帮我跟医院商讨,让我提早出院,我想尽快出院。”

“可是,你现在的状况……”田馨一听,紧张的说。

“没问题的!再说,我实在受不了有媒体在的地方!每次你们进出时,我都会听到那些记者叽叽喳喳的声音,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花仲骐不悦的说着。

他今早去浴室时,还看到外头竞有媒体不怕死地爬到树上,就想偷拍他的镜头。

他一气之下用力关窗,还差一点把窗子打破。

而稍后当他看完这几天各大报的报导,以及电视新闻的转播之后,他月复中的不耐烦就越升越高。

他想,他早一点出院,对医院、对他都是好事。毕竟这里是医院,那些疯狂的媒体跟大批的警力天天围在医院四周,多少都会影响到其它病人的休养。

“嗯。我会去跟院长谈谈的。”

知道花仲骐对媒体有多厌恶的刘昌威,听了之后点头应允。接着使出去找谢警官进来,而他自己则快速离开医院去处理事情。

田馨听了花仲骐要出院的决定,心里不知为何觉得空空的、酸酸的。

不过她没有时间去仔细查出这令她哀伤的原因,因为谢警官已经带了两名刑警进来,而她也以目击证人的身分做笔录。

一小时过后,谢警官回到局里发出了通缉令,目标镇定叫“佶哥”的跛脚香港杀手,并且着手进行花骐轮胎集团内部成员交叉比对侦查。

当晚晚间新闻再次以头条新闻的方式,处理警方的重大发现,以及进一步的动作,

花仲骐枪击案,又再次引爆新闻媒体。